自然女神的喻令必須忠實地執行,可是這兩個黑暗邪惡的神祗麼……先當作沒聽見吧。半精靈如是打算。

雖然同為黑暗種族,但我可是戰神的司祭,如果涉足其中,應該會被誤認為代表主神表態吧,這個責任我可負擔不起……黯精靈又向後退縮了幾步。

這兩位都準備袖手旁觀了,就更不要提斯爾和奧迪那瑞,還有修**的幾人了。前兩人都是無神論者,對於信仰之爭曆來不甚積極,雖然其中一個已經秘密加入了某位大神的麾下,更因為子爵將自己一幹眾人牽涉入這麻煩事中而對他起了戒心;而後幾個更是無動於衷,修真至高境界就是絕情絕性、超脫自身,與天地同歸一體,對於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自然不放於心上,固然老者一意圖謀的事物已歸了五行宗所有,但搶奪的舉動還未真正實行,若隻停留在構想的階段,修真者便不會大動肝火。修真最懼因果,說白了就是怕違逆天機,所謂順天者昌,逆天者亡就是這個道理,就為了防止種下因緣,以至於將來阻礙道行深進,是以無論善緣惡緣都是惟恐避之不及的,當然如果老者起意搶奪,那就是他理虧在先,兩道人倒是不介意出手斬妖除魔的。

子爵見支持的力量甚少,不免先退了幾分膽氣,但肩負的家族使命迫使他強聚勇氣威脅著說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錯。你也算是家族裏的老人,看在那曾經的功績份上,隻要你乖乖認錯,再把那‘血族披風’送還,我可以為你向家族上層求情,赦免了你的過錯,也省得你在外頭顛沛流離,豈不是好?”

老者聽了反而哈哈大笑:“威逼不成,改利誘了麼?我有什麼過錯,還需家族原諒?你難道還未聽明白麼,這件鬥篷非是屬於愛德赫倫斯家族之物,怎能算我這偷盜的罪過?”

子爵急了:“你未得許可將密寶從家族的藏寶室中攜走,還不算偷盜?”

老者傲然道:“它並不是一件普通的事物,這鬥篷具有自己的靈魂和意識,它是一件活物!我隻是應它的要求,帶它脫離桎梏,還其自由而已。難道你們無緣無故就能禁錮他人不成?”

“你胡說!”子爵大怒,“這披風雖然是世間難尋的寶物,但終究還是物件,哪裏可能會擁有生命呢!”

“嗬嗬,這種話騙別人也許可行,但對於我卻是不成。”老者冷笑著,好象是戳穿了子爵的把戲似的,“我與它相處了那麼久,還有什麼秘密能夠隱藏的麼。你也算是家族中培養的管理層候補,應該知道家族的勢力有多麼雄厚了。家族麾下一十三支魔黨負責處理世俗間的事務,直接或者間接發展出來的使徒遍布帝國的都城要塞、鄉野城鎮,隻要是有人出沒的地方就有家族的耳目,甚至還把觸角伸進了精靈和矮人的領地,我說得對嗎?哼哼,別急著否認,雖然我已經離開那個世界久遠,可並不會因此而消息閉塞,當初出逃時可已經先安置好了‘釘子’的呀。”

子爵心底一沉,情知今天之事已難以善了,老者連如此內情都說了出來,隻怕兩人中必須死卻一個。隻是怎麼論,都是自己這方占盡優勢,別看身後這些冒險者個個都在猶豫,等到真正動起手來,多半還是會加入已方的陣營。對頭人單力孤,如何還這般信心滿滿,莫非還有什麼倚仗不成?

雖然疑竇重生,但子爵卻還是個持重之人,心裏已是開了鍋似的,臉上卻絲毫不現顏色。

老者已是開了口,就不打算還隱瞞什麼,把內情一氣說將了出來:“其實在那個時候,家族的情報網就已然建成,並不比現今簡陋多少。想想也是,當時帝國初建,全世界剛剛從那一場禍及整個大陸的戰爭的傷痛中回複,無論帝國的執政者還是精靈或者矮人管理階層,手頭人力財力都極其有限,隻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幾個富裕的大城市,無暇顧及他處。這個時候就是諜報探子潛藏的最好時機;等到建設發展到偏遠地區的時候,這些釘子已經都掩沒於芸芸大眾之中,再也挖不出來了。不過家族的情報網在建設的過程中,也被我趁機埋下了暗樁。這些事原本未曾想說,不過今天是你死我活之局,就讓你知道得清楚,也好死無遺憾。”

子爵重重冷哼一聲,表示對老者大言不慚的嘲諷,對頭雖然表現得胸有成竹,自己也未必沒有把握,哪裏會怕了他?

“不過當年逃亡時可沒有倚靠這些暗探,畢竟他們才被安置下不久,根本接觸不了家族核心機密,況且那時事態緊急、一瞬千變,等他們的信息回轉,已是晚矣。其實我能夠逃脫追捕完全倚靠的就是這靈魂鬥篷的神奇力量。”老者此時顯露一副驕傲的神態,當年那場爭鬥中,雖然他是逃亡者,卻成為了最終的勝利者,“依靠遍布大陸的情報網追查我的行蹤,再由家族核心派遣殺手,真是好算計。在你們看來應該是最具有效率的行動計劃的吧,也許本該如此,但家族忘了我還擁有靈魂鬥篷這件威力無窮的神器。在它的支持下,我的精神力量漲大到你們無法理解的地步,足足一個帝都大小的地域啊,就是我精神力探察的覆蓋範圍,在區域內所有來人的能量屬性和強弱一覽無餘,家族成員那種神聖卻又黑暗的特質尤其明顯。哼哼,性命悠關就不要怨我心狠手辣了。”

“七名子爵,二十三名男爵,你還真下得了手。家族人丁本就不興旺,這許多成員折於你手,怎不痛心!”子爵咬牙切齒,麵露猙獰。

血族的天賦異能之一就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其本身的實力就會增加並且獲得全新的能力,那一場追捕事件已經相隔千年,若是這些家族成員不隕落的話,家族至少也多出了十幾個高階爵位,整體勢力起碼進階一大步。要知道在那個年代,無論是元祖還是使徒,夠達到接受爵位水準的已經算得上是家族裏少有的強力戰士了。

“欺淩弱小不是騎士戒條所允許的行為,但是為了守護自己的生命,戒條允許騎士實行所有的過激行動。守護是騎士應該履行的第一準則。”老者滿不在乎地說道,仿佛抹殺了幾十條同族的性命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你看,雖然我出身法師,但在家族城堡了住了百十年,騎士戒條之類的東西也潛移默化地添入了我的行為準則,我可是準則的標準的執行人。”

“你!強詞奪理!”子爵快氣瘋了,這個狡猾的對頭一直在與他打文字仗,準則上原文的是“守護同伴與自身的利益”,卻被他偷換了概念,變成了其迫害同族的理由。

“且等等,聽他說下去。”阻攔子爵的是半精靈戈萊斯,他同樣麵顯怒容。迫害同族同樣是精靈族的禁忌,一時間戈萊斯心裏產生了同仇敵愾的思想,他再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若是老者的理由不合格,等會兒真正動手的時候,少不得就要站在子爵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