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年輕法師的指引,團隊其他成員才發覺,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進入到了球型物體的深處,那通向光明世界的出口已經變成了亮點,本來咫尺的距離居然已經遙不可及——可是明明就在不久之前,隻要一個踏步就能跨出去的啊。

“這是怎麼回事?從外觀來看,球體雖大也不足以容納這樣一條冗長的道路啊。再說我們怎會一瞬間就到了這裏?是傳送之術麼?”

“答案其實很簡單,隻是你們還沒有想到。”奧迪那瑞笑著說道,“這個球體應該就是本來安置在半神巫妖實驗的控製核心,用來控製那空間折疊法陣的變化。但是這並不能說明,球體內部就沒有類似的空間結構啊。這條通道如此冗長,卻能夠被壓縮在球體內部,就是證明了此處同樣設置了空間折疊法陣,不過這一次,法陣的變換是可控的。”

“這麼說,是有人改變了法陣的方向,使得我們一下子就進入了球體的中心。”戈萊斯眼睛一亮,他立刻就理解了目前的處境。

不是突然變化出一道門戶,而是將他們快速移至門前,就好象把他們幾人當作了任人擺布的泥人木偶一般。

“可惡,既然允許我們進入,為什麼還要設立這樣一道門阻擋去路呢?”小盜賊對著擋住唯一通路的障礙狠狠踹了幾腳,不過畢竟是金屬材質所製,若是這麼簡單就被突破,哪可能被用於製造穿梭宇宙的機械呢?

“別吵!這門戶上必定隱藏著玄機,所以我一直在尋找著它的奧秘啊。”法師頭也不回,不過語氣卻非常嚴肅。

這種要緊關頭還要妨礙他進行作業,難道是想尋死啊。

“這門上有東西哎。”小盜賊的聲音不識時務地響起。

“胡說,我怎麼就看不到。”

奧迪那瑞聞言一驚,再度仔細觀瞧,依然找不到異常的地方。

“好象是有亮光在閃動的。”小盜賊堅持己見。

“哼,那麼你說出來聽聽,究竟看到了什麼?”

“火球太亮了,看不清楚。”

“那好,就把火滅掉。假如我們發現,剛才隻不過是你在瞎胡搞,可是要接受處罰的哦。”

於是世界又回複到原來的幽暗空間,不過無須斯爾多加說明,其餘人都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黑黝黝的門戶上,五個泛著熒光的手掌影子明暗不定,仿佛在譏笑他們的無能。

“這次換成了手印!”遲疑了許久,斯爾終於還是沒有忍住,顫顫巍巍地問道,“難道我們還要按一下試試?”

仿佛鬼魅一般出現,又如同幽魂一樣漂浮不定,這些手掌印簡直就好象是攝人心魂的魔爪,在冒險者團隊中傳遞著恐慌。

相似的方式在半神巫妖塔樓前已經見識過了,冒險者們就是因為接觸了這種傳送門一般的印記,才會被送進了死亡之主的實驗室,由此而展開了一場殊死的搏殺,是故對於這種類似的古怪標誌諱莫如深,況且,他們早就斷定這個球體就是從那可怕的塔樓裏流落出來的東西,怎不會將兩者聯係到一起呢?隻是把腳印換成了掌印的簡單把戲,絕對隱瞞不過身經無數艱辛曆練的冒險者的。

可是他們似乎目前已經別無選擇。

“好象沒有別的辦法。”法師苦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不要,我們還是先退回去另想辦法吧。”曾經吃足了半神巫妖的苦頭,斯爾再也不想經曆同等的危機了。

“退路已經沒有了,空間折疊法陣的轉向意味著我們可以非常輕易地到達這裏,然而再想出去簡直就是遙遙無期的空想。”

“迅疾術也不起作用麼?”

“因為現在的法陣是可以被調節的,如果此地主人存心不想讓我們出去,他完全可以通過增加空間折疊的密度抵消迅疾術的效果。”年輕法師歎息一聲,“這就是法陣的奧秘所在,隻要運用巧妙,就算對手不願意,也隻得硬著頭皮往圈套裏鑽啊。”

半精靈跟著歎息,就好象這種習慣也會傳染一樣:“既然已經到了這裏,說不得也要闖一闖啊。希望接下來的際遇就和你預料的一樣,不要發生危險才好。”

“聽天由命吧。”奧迪那瑞很熟練地把手掌印在那幾個詭異印記的其中之一上,這種把戲已經經曆過一次,按照既往的經驗,年輕法師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承受各種可能性的突發事件。

幾乎就在同時,其餘的人也做著與奧迪那瑞相同的事——經過長期磨合,冒險團成員已經培養出絕佳的默契,既然是團隊智囊的判斷,團員們都會毫不猶豫地依從他的指示。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在大家的手掌與印記吻合的一瞬間,並沒有發生想象中空間傳送事件,空間依舊還是這個空間,門依然阻擋著去路,人也還是聚集在一起——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