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些印記是逗我們玩的麼?”

冒險者麵麵相覷,就在他們不自覺地輕鬆一息時,全員都感覺到貼著門的掌心傳來一陣刺痛,仿佛針一般的利器穿透了每個人的肌膚。

“啊~”

反射性地抽回手,不停地對著手掌嗬氣,每個人幾乎都做著同一種動作。傷確實隻是小傷,不過就被戳破了個針尖大小的傷口,女牧師隻是隨意得釋放了個集體治療,就把幾人的傷口全治愈了。

不過心靈上的傷口卻是不容易愈合的,特別是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立即就能成為吞噬勇氣、帶來絕望的怪獸。

“出血了!莫非是血之詛咒,糟糕了,這是傳說中最邪惡的法術,完了,完了,我們就要被製造成惟命是從的人型傀儡了。”斯爾驚慌失措地大叫。

亡靈術中有一類喚做血魔法的邪惡術法,以精血為引,將活生生的生命製造成失去自我意誌的傀儡奴役,這是比召喚亡者更加令人深惡痛絕的禁忌之術,畢竟,這種以活體生物為祭禮的傀儡製造術,對於作為受術對象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地獄般的洗禮,總合了剝皮割肉、剔骨挖髓等諸多令人發指的酷刑集大成,任那意誌堅定之輩也承受不起如此殘酷的摧殘。縱然未曾親身經曆,可是這等邪術卻能叫所有冒險者都噤若寒蟬,也難怪小盜賊首先就想到它了。

“別慌,先用法術辨別一下。”雖然同樣有些驚恐,但是法師依然能夠做出正確的指令。

“偵測邪惡未發現目標,附近並不存在邪惡生物。移除詛咒無效,嗯,看來好象是虛驚一場。”黯精靈女牧師連續兩個神術就否定了斯爾的猜測。

“你的神術準確麼?”即便傷口早已愈合,小盜賊依然不放心地反複查看著。

“隨便你信不信,不過,假如你還不放心的話,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永絕後患。”

“有辦法?太好了,快說啊。”斯爾焦急地催促道,看得出,對於傳說中滅絕人性的血魔法,小盜賊一直畏懼到了極點。

“很簡單,挖肉啊。”女牧師訕笑道,“詛咒大多是順著血肉擴散到全身的,隻要你當機立斷先把受到腐化的血肉剝離去,自然就不會危及到性命了。快點動手啊,現在隻需要挖點肉出來,再等一歇就隻能斷手了。”

斯爾立即如同變成石像一樣的僵化了,他捧著受過傷的手躊躇不定,既害怕嚐試那錐心的疼痛,又不敢承受變成血肉傀儡的風險。

女牧師很輕易地看穿了小盜賊的膽怯,又不懷好意地繼續使壞:“怕疼是不是?先提醒你哦,血魔法發作的時候伴隨的痛苦比挖肉這種考驗要強烈十倍以上哦。”

“別在嚇唬他了,你看斯爾的臉都快和紙一樣白了,這家夥天生擔小,你不是存心想要他的命麼。”生怕斯爾衝動之下做了傻事,奧迪那瑞急忙阻止黯精靈的玩笑話,“斯爾,你也是夠傻的,若是真的發現了邪惡之術的跡象,維洛妮斯還會如此鎮定麼,早就忙著想辦法驅除詛咒了。”

“可是,無緣無故刺傷我們,這種事也太詭異了啊,總歸應該存在某種目的性吧。”斯爾雖然因為法師的解說慢慢鎮靜下來,可是心中的陰影卻依然揮之不去。

“確實有些異常,難道這些印記真的不是傳送法陣的開啟鑰匙?”半精靈也在旁邊愁眉苦臉。

“靜觀其變吧,我相信馬上就會顯現結果的。”法師其實也是忐忑不安著,不過他的注意力還是關注在那幾個奇怪的掌印上。

先前因為光線晦暗,還未真正注意掌印的樣子,然而現在卻發生了令人顫栗的變化。仿佛因為吸取了冒險者的鮮血,觸發了隱藏在門內部的機能,這些掌印居然漸漸明亮起來,更讓人感覺不舒服的是,它們的顏色也轉變成了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這,好象真的是血魔法的詛咒啊。”斯爾情不自禁地哀號起來。

其他人雖然還不曾象他一樣失態,但是同樣感覺到失落。

難道真是半神巫妖設置的陷阱?

血紅色的線條明滅不定,勾勒著手掌的影象,終於其中的一個如風中殘燭,猛然爆出團明亮的光芒之後,間歇就消失了。

接著又是第二個、第三個……

但是剩餘的兩個掌印卻越發鮮亮起來,到了最後,甚至連掌紋都開始清晰可見。

“這麼說,隻有法師係職業才被允許進入這個球體的內部?”半精靈撓著腦袋。

這兩個掌紋的主人正是奧迪那瑞和斯爾。

掌印越來越亮,最後就好象兩個小太陽,強烈光芒刺得眾人眼淚直流,連視物都不可能了。然而就在這時,掌印卻開始融化了,如同赤日之下的冰雪。

隨著掌印一齊消失的還有阻擋在眾人麵前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