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大師隨手一指,兩枚黑棋就以相似的排列方式嵌在了立方體的中間,許是為了強調自己的正確性,還故意挑揀了個角落作為落點,準備來一場絕地大反擊似的。

奧迪那瑞已經初步摸索出了這個遊戲的方式方法,關鍵就在於密度的平衡,做到在單位區域內的棋子數量既不太多,亦不太少,就能維持其勢頭穩步發展,關鍵就是在於每一回合神之一手用來消除隱患,不過是將戰場從平麵轉移到了立方體中間,這點難度的提升對於擅長謀算的年輕法師來說並不能成為難過的門檻。反正在最低限度以上,棋子的數量越少就有利。

一旦打定了主意,奧迪那瑞便再不見猶豫,數十回合一過就已見白棋顯現欣欣向榮之狀。不過巫妖大師也不示弱,黑棋也被它經營得有聲有色,雙方勢力急劇擴張,眼見著便要進入爭鬥的階段。

這時候奧迪那瑞才發覺在這立體形狀的棋盤上進行遊戲所具有的最大的不同。若是在平麵上進行遊戲,雙方棋子接壤以後,非得突破一方的防禦,另一方才能夠將勢力擴張到本來屬於前者的地盤上去。換句話說,若是在平麵上遊戲,奧迪那瑞就相當有利了,他的起點位居中心,隻要搶先構築起防禦網,起碼半壁江山就落在他手裏了,到時候進可攻、退可守,雖算不上立於不敗之地,但至少也是盡占先機了。然而一旦戰場變成了立體形狀,再想建立防禦網就困難了,原先隻是一條線,而現在卻需要構築整整一個平麵,增加的難度就可想而知,而且就算是勉強完成這項工程,也必定處處是漏洞,經受不住衝擊的考驗,也許還未等對手進攻,自己就要崩潰了。所以奧迪那瑞果斷地放棄了這個打算,改為繼續壯大自己的勢力,以雄厚的實力瓦解巫妖大師的進攻。

果不其然,黑白兩色棋子一接觸,根本就沒有發生前一場激烈的爭鬥,那黑棋一竄如同條長蛇從白棋的側麵繞了過去。白棋亦不甘示弱,反向繞行倒是顯現出與黑棋纏鬥的樣子。兩色棋子就好象兩條長蟲緊緊地纏繞在一起,不斷擴大自身勢力的同時,還尋找著對手的破綻,傾盡全力欲將對方絞殺。

可惜的是,雙方的各方麵條件基本一致,就算巫妖大師的經驗更加豐富一些,但是也絕對無法形成決定性的優勢,就這樣兩色棋子持續擴張的同時,還死死地糾纏在一起,到了最後居然變成了仿佛亂麻的繩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就分理不清了。

“基本每次都是這樣,最後就會變成相互共容共存的情形,這回也不例外啊。“巫妖大師的樣子有些興致索然。

“每一回都是這樣?”奧迪那瑞停止了絞盡腦汁的自我折磨,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可以多想的呢,既然曆來如此,就說明這個結果具有普遍性,想來就算是每回合一棋子的幹涉對於大局也是於事無補的吧。

“這就對應我先前說過的話,生物的頑強可是連神祗都無法預測的,它們可以為了種群的延續而表現出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想要徹底滅絕某個生物種族根本就是難上加難的事,生命一旦自出現到發展成具有一定規模的種群,就很難再將這種生物滅族了,除非是那些具有先天性致命缺陷的生物,若是那樣的話,根本就無需刻意滅絕它們,它們本身就會被世界的發展淘汰。無論何種生命都是一樣。”巫妖大師指著作為棋盤的大立方體說道。順著它的指引,奧迪那瑞差異地發覺,就在黑白兩色棋子無暇染指的區域,兩株萌芽已悄然綻放。

一株嫩綠,一株嫣紅,綠的似青芽冒尖,紅的如幼蕾初放,雖然與那黑白兩色大龍相比毫不起眼,但是卻顯現著某種獨特的氣息。

生命力!

雖然稚嫩,但絕不會夭折。

“您這是做什麼?”

奧迪那瑞似乎猜測到巫妖大師此舉的目的,然而還是希冀其做出詳盡的解答。

“反正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倆的努力也不能對這場戰局發揮決定性的作用,就幹脆誰也不插手,讓它們在沒有幹擾的情況下自行發展,表演一回生物在自然條件下的生長過程。不過就它們倆做對手實在是太單調了,所以我又添加了兩個新生勢力進去。你將看到未曾預料的生命的奇跡。”

新出現的兩色棋子本來還似戰戰兢兢地龜縮於一角,誰知數個回合一過居然已是順風順水地發展成一方小小勢力,而且以其趨勢來看,很快也要參合到已經紛亂的大戰中去。雖然與先出現的兩大勢力相比仍然顯得微不足道,但是一經加入戰團,立刻也展現出相當強韌的勢頭,無論遭受怎樣的打壓,照樣能夠在夾縫中求生存,還漸漸表露出反擊之勢。

“稍微有些吃驚吧。”巫妖大師笑道。

“還以為一旦交戰,兩個新生的家夥會不堪一擊呢,的確超出了我的想象。”奧迪那瑞由衷感歎道,卻看見巫妖大師朝著已呈亂象的棋局中繼續添加“搗亂的家夥”。

接下來的變化也如同預料中的一樣,被增加於棋局中的新生勢力要麼幾回合內被扼殺於繈褓之中,但凡“存活”下來且得以發展的棋子也風風火火地投入到那場亂戰之中,將整個立方體攪成了色彩斑斕的巨物。

正當奧迪那瑞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奇景時,忽然產生一陣怪異的感覺,卻看到巫妖大師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與此同時,房間的門不可思議地如同水麵泛起了道道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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