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魅眼傳說破曉(1 / 2)

眼看那赤金色的靈眼散發出愈來愈強的氣勢,一股強勢的吸力讓魅眼如沐重生,各種邪魅的死氣不斷從鬼王虛化的巨口中滾滾而出,片刻間陰司黃泉飛沙走石,各種哀靈孤魂也被吸納進去,暮艱難得蠕動著嘴唇,頑強得抵抗著魅眼對她最後一絲精元的侵襲,她顫顫得握緊了拳頭,一種難以承受的痛楚正在襲擊她的身體,她心裏很清楚,魅眼要借機吸取鬼王的無盡死亡之氣,不僅僅是為了補給剛才為救彼岸時的消耗,更重要的是,它要借機反擊,並豪奪死靈,以完成它的千年夙願,衝破關口。鬼使和彼岸也大驚失色,他們一邊眼睜睜得看著暮在魅眼邪氣的籠罩下苦苦掙紮,一邊驚慌失措得看著鬼王肆意咆哮,並有可能瞬間反攻兩敗俱傷,所有生靈死靈麵臨著片刻間消亡殆盡的可能性。但是他們束手無策,沒有應對之策成為他們此刻最糾結,也是最無奈的心情。突然之間,魅眼發出一陣尖利的嘯叫之聲,刹那間從鬼王口裏翻滾而出的死亡之氣戛然而止,而籠罩在暮身上的邪魅頃刻間化為一陣厚重的塵囂淤積,在一呼一吸的時間裏,猛然迸發出萬道光芒,一個赤色球體狀物體冉冉從陰暗中升起至半空中,它的威懾力震退了鬼王的虛影,那咆哮的影子不甘心得繞過鬼使和彼岸,又憤憤得回頭瞪了他們一眼,無奈得在一陣黑煙中化作嫋嫋氣息,遠遠飄蕩而去。“父王!”彼岸心裏難過萬分,轉身想去追,鬼使一把將她拉住,“千年來,他早就和你斷了父女情義,你又何必如此掛念”他深沉得轉身到:“鬼王的女兒,早就被它折磨而死,現在的你,無非是一個靈體,跟我走,我相信終究能找到讓你生還的方法”他昂首到:“相信我,無論是百年或是千年,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就在彼岸淚水漣漣猶豫不絕之時,那赤色球體突然增大至數倍,而它的萬道金光衝破了陰司黃泉間的繚繞霧靄,將這輪回之所照得個通透明亮,而各類驚慌失措的陰司鬼怪不由得紛紛躲閃,聲嘶力竭得避讓不及。在那金光刺眼的間隙中,鬼使隱隱看見一個小小的孱弱的身影,一步一搖晃得掙紮蹣跚,心道一聲“不好”,拉起彼岸就朝那身影衝過去。突然一陣地動山搖的崩析,黃泉之水倒湧而出,震耳欲聾得尖利之聲又響起,那赤珠突然化作一道七彩極光飛起,引著那黃泉路接引之路口飛奪而逃,沒想到卻被困在結界之處無法脫身,那極光略一停頓,飛身再躍,硬生生得將結界衝破出一個大口,呼嘯而出,返回人間,遙遙望去遁入某處,不見了蹤影。鬼使迅速抱起了暮弱小的身子,拉起彼岸的手,趁著那結界尚未自我完成修複之時,縱身一躍,暗暗使出了全身的力術,跨越了陰司和人間的界限,一個飛旋逃出黃泉路。鬼使雙腳尚未完全落地之時,正值公雞報曉旭日東升之刻,隻聽得彼岸一聲驚呼,鬼使回頭看,自己手中所握的彼岸之手漸漸變成透明狀,緊接著那手臂、身子和容貌也漸漸消失了,如孩童所玩的肥皂泡一般,隻看得出個大概的輪廓,卻沒了實物。麵對彼岸的驚慌失措,鬼使卻顯得似乎早有準備,他從懷中掏出之前所采擷的彼岸花的花瓣,手指一揚花瓣紛紛灑灑得飛向彼岸的身形之處,那花瓣飛舞起來,密集得將彼岸的身形裹得個嚴實。鬼使繼而拿出搜魂瓶,口中咒念一動,那瓶中飛出一股黑煙,持續了半柱香的功夫,將瓶中搜集的死亡靈氣釋放得幹幹淨淨,然後對準了彼岸的花瓣人形,掩飾著痛楚到:“你早就已經沒有了肉身,所以你見不得人間的陽光,彼岸花就是你肉身的象征,所以你必須依附在花瓣上,躲進瓶子中來,相信我,一定有辦法可以讓你恢複成以前的樣子。”那花瓣裹著的人形,微微點點了點頭,然後嗖得化成一股花瓣旋風,直愣愣得衝著搜魂瓶一頭鑽了進去,鬼使急急拿出瓶蓋將其蓋好,卻不由得傻傻愣愣得呆滯了片刻,千年的間隔,見到心上人沒多久,她卻再度失了形體,這讓他本已欣喜的心情又立刻跌倒了穀底。風中幽幽得傳來了一陣哀怨的歎氣聲,側耳細聽,一個女子婉約的嗓音,“莫惱,莫哀傷,兩情如相悅,何懼戚戚器物間,我心終如一,君定勝旦夕”鬼使的嘴角微微上揚,將搜魂瓶緊緊貼在懷中,是啊,這麼多磨難都經過了,無論有否形體,至少現在我們在一起了,又有什麼可以將我們分離。地上的暮突然發出一陣低聲的呻吟,鬼使急忙抽回神來,查看她的傷勢,這才發現暮竟然滿臉血汙,他定了定神,細細得端詳了以後不由得大驚失色,暮為了阻止魅眼繼續吸食鬼王的死亡之氣,不讓陰司顛倒了緣由輪回之秩序,以至於人間和黃泉打破了原有的陰陽調和,不至於生靈塗炭,死靈無法超度,變得生不得生,死不得死的地步,她居然做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舉動,將自己的眼睛挖了出來,滿足了魅眼千年的遺憾,得到了暮的眼睛,也就是湊齊了修煉成功的第十二雙眼睛,使魅眼的修為一旦圓滿,便無須再繼續吸食鬼王的屍氣。

“你這又是何苦?”鬼使心中悲戚,萬分感慨到,拿袖子輕輕替暮擦去臉上的血汙。暮在昏迷中被驚醒,抽動了嘴角笑了,虛弱到:“它找了我那麼多年,我理應給它一個交代,這樣它就不會再作惡人間了”一陣猛烈的咳嗽打斷了她的言語,她繼而斷斷續續到:“這樣鬼王因為感恩,也不會再為難彼岸姐姐了。”鬼使和懷中瓶子裏彼岸的靈魂同時感到一陣歉意,這種歉意在千年裏對彼此的四年和等待裏都沒有如此強烈和悲哀。這個小小的瘦弱的女孩,她稚嫩的雙肩究竟承擔起了多少人世間的無奈和不公正,她用自我的犧牲和沉默換回了多少人的平安,又成全了多少人的心願。而這塵世又給予她什麼作為回報,是一直以來的歧視和偏見,還是無條件苛責的由著她承擔那麼多本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義務,還是到最終讓這個自由沒有父母疼愛的小孩落得個雙目盡失的結局?鬼使長嘯一聲,抱起暮入懷中,腳不沾地飛身騰空而起,那黑色繡花靴在空中踏出幾個響亮的回旋之後,鬼使便不見了身影,旭日已經冉冉升起,仿佛預示著一日之計的開始,暖陽照耀下的大地,春意漸漸萌發,而寒冬也慢慢開始畏縮著手腳,怯怯得退出了舞台。兩個月之後,大地早已複蘇,金色的暖陽懶懶得撒在山坡上,小溪邊,還有那粉刷得煥然一新的姑婆屋的大門。一個耄耋老婦人慈眉善目得坐在屋裏的天井內,在陽光下揉揉眼睛,把手中刺繡的活暫且停了下來。院子中間放著一個軟榻,一個小女孩在上麵睡的正香,老婦人微微一笑,用手將小女孩臉上遮著眼的綁帶微微掀開,眯著眼一看,又黯然將綁帶係好,歎了口氣搖搖頭。一個身著黑色繡花長袍的年輕男子,挽著一頭黑褐色的長發,正在後院裏拿著斧子劈柴,整整齊齊的將劈好的柴火堆起來。眼見著臨近中午,他皺了皺眉頭,將身子隱匿在屋簷下,仿佛生怕曬著了懷中藏著的什麼東西。然後一個人坐在陰涼之處自言自語,仿佛和誰在談天,談到歡喜之處,竟然掩不住的笑意。那軟榻中的小女孩突然醒了過來,打了個哈欠,和身邊的老婦人說到:“姑婆,洛曉最近沒回來嗎?那被喚作姑婆的老人微微笑到:“清明快到了,他理應回來上墳,上次走的時候還惦記著讓我和你說,要帶個什麼聽歌的東西給你來解悶。”小女孩笑到:“還是算了,他的那些歌我都聽不懂”這一老一少安安靜靜得嬉笑著說些體己的話,沒想到門外突然一陣被一陣猛力貫開,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毛頭小子風風火火得跑進來,手裏揣著一個長方形的火柴盒似的東西就望小女孩手裏送,嘴裏嚷嚷著:“最新款的MP3,你聽聽,好多歌來著,都是現在最流行的,尤其是這首,你聽聽。”說完不由分說將耳塞望女孩耳朵按。那女孩皺著眉頭聽了一會以後,疑惑得抬起蒙著綁帶的眼睛到:“這。。。這是誰唱的,這麼難聽,還是最流行的?”那男孩哈哈哈哈大笑,一個勁得躲在姑婆身後擠眉弄眼,最後得意洋洋到:“這。。。這歌其實是。。。是我唱的!哈哈哈,怎麼樣”惹得姑婆和女孩也憋不住笑了起來,男孩扯下期中一個耳塞望姑婆耳朵裏按,非得要姑婆也聽一下,姑婆慌不迭得捂住耳朵,這一老兩少就在院子裏鬧起來了,那黑袍男子捧著柴火走向灶房時看見他們,不僅微微一笑。生活有時候粗茶淡飯,不一定以為著卑賤和清苦,幸福也不一定非從大魚大肉中體現,那種至死不渝的真摯情感卻是在曆經生死和考驗之後,才顯得彌足珍貴。是夜已深,暮從睡夢中醒來,眼睛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但永遠都不能看見了,恐怕已經是既成事實。她歎了口氣,已經早已是春天,從窗外飄揚夜露卻仍然帶著寒意,不由得讓她聳了鼻子。自從眼睛看不見以後,她的其他四個感官卻變得尤為敏感,她聽見姑婆微微的鼾聲,隔壁房鬼使的夢中囈語,甚至還能聽見天井裏小蟲的呀呀聲。每當寅時來臨之刻,暮總能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那種心悸來自西南方的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有著既熟悉又陌生的無聲呼喚,一聲聲地印記到她的心底,讓她的呼吸都變得局促起來,心頭洋溢的不安和壓抑讓她無法入眠,那是誰?是誰?難道是魅眼嗎?她不敢去想,如果可以她寧願選擇遺忘,更何況至於現在的她而言,無非是個瞎了眼睛的小女孩而已。暮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由於過於孱弱的體質,和未完全愈合傷口的折磨,她暫時忘卻了那種攝迫感,慢慢的,沉沉的繼續睡去。姑婆卻在此時睜開眼睛,憂慮得看著暮,不僅暗暗心驚,隻是按捺下心中的不安,闔眼也繼續睡去,隻要暮不想開口講,誰也不會去強迫她去說些她不想說的東西。房外,一個黑袍男子起身,屹立在屋簷下,他眼中閃爍著精明而冷酷的光,他朝天空的西南角望去,透過那灰蒙蒙的魚肚白,仿佛有一股隱約煞氣浮現,他在驚愕之餘有帶著沉思和凝重,仿佛在為屋裏那個瞎了眼睛的小女孩而擔憂,亦或為未知將來的發生而焦心。那破曉前的一縷曙光乍現,照在黑袍男子臉上,他嘴角微翹,心中豁然,黎明終將來臨。在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誰也看不透它們之間是否存在著聯係,而每個人活著都有自己的使命,隨著世事的輪回,暮和魅眼之間是否還有交集,而之後暮的命運又會如何,筆者私以為這在《魅眼傳說》的第一部終結之時便不再展開,如果有緣或者有時間,應該會續寫《魅》的第二部,隻是作者還是那個作者,或者讀者早已不再是那些讀者了,祝親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