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金海峰的母親轉過身去,走進了裏屋。
清昂和張恒交換了一個眼神,跟著金海峰的母親慢慢走進了那個房間。看的出來,那是金海峰原來的房間。平常的布置,一張小小的床,牆邊的遊戲海報,這一切是那麼平凡又普通,似乎這個房間的主人隻是出去和同伴們打一場籃球,似乎下一秒,就會有一個男人打開房門,頂著一腦門子的汗,大口喝下一罐冰鎮的可樂,似乎。。。
隻是斯人已逝,看著這個房間,張恒的雙眼也有些濕潤,前幾天還和自己大聲說笑,一起喝酒的男人,既然就這麼突然離去,不能讓他不傷心。張恒默默地低下了頭,為金海峰默哀了許久。而金海峰的母親默默點燃了一支香,插在了放在桌子上的香爐上,一言不發。清昂一直看著她,發現隻有當她看著金海峰的遺照時,眼神會有那一絲波動和痛苦,但也隻是一瞬,之後眼睛又如同一潭死水。這不是放下了,想開了,而是真正的心死。
清昂也不禁微微動容,自己獨身在這個世界,如果有一天死去,會不會有人為自己而哭泣?哪怕,是微微神傷?一旁的顧紫君早已微微哽咽。清昂默默看著金海峰的母親上完香,上前一步道:“伯母,今日造訪,實在是有些突兀。金海峰的死,看似是平常,但既然有人認為他是被詛咒致死,也就是說海峰是被別人害死的。。。那麼,也一定有著一定的道理,而我,願意為海峰討回一個公道!”
說罷,清昂默默拿出了自己的陪審員的身份牌。不曾想,老人隻是默默看了看,道:“謝謝你的好意,是否有凶手,我們早也不在意了,就算殺了所謂的凶手,峰兒。。。也回不來了。”
“可是。。。如果能懲治凶手的話,海峰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也會欣慰的!”
老人隻是歎了一口氣:“人們說哀莫大於心死?不,哀莫大於心不死,所以我早就死心了,隻想安安靜靜地守著峰兒,一直到我們在地底重聚的那一天。”
“那。。。請至少告訴我,海峰之前,和哪些人發生過矛盾啊。”清昂沒料到老人已經徹底不願意去管了。
老人搖了搖頭:“我怎麼可能知道,年輕人,出去在外,難免會有些摩擦,難道什麼事都要向我們彙報不成?”老人似乎是又想到了海峰之前的事情,眼中漸漸顯露出悲傷。
清昂看著老人,沉默了。雖然他平常一副大大咧咧,甚至有些頹廢的樣子,其實心中一樣渴望著感情。他甚至不如孤兒,孤兒至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著父母,還有一起長大的同伴,而清昂雖然已經失憶,但是他可以確定他原來一定不屬於這個世界,而他孤身一人,倒是別人誰也無法理解的大寂寞了。若是平常,清昂一定會陪著這個老人,是同病相憐也好,是心裏的善良也好。。。但是,現在執行血字,清昂自身難保,自然也無暇去顧及這個老人了。其實生命又是何等脆弱,普通人在公寓眼中簡直連螻蟻都算不上,他們的死,也許是作為一個提示,也許是作為一個誤導,總是隻是公寓隨意玩弄的工具。但是清昂也在心裏自嘲的笑了笑,就算自己是公寓住戶,在公寓眼裏,可能也就是一個大一點的,好玩一點的棋子吧。
清昂拍了拍張恒的肩膀,向他使了個眼神,張恒也明白了清昂的意思,道:“伯母,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您和伯父還請多保重啊。”
金海峰的母親也從悲痛中暫時緩了過來,隻是點了點頭,之後閉上了眼睛,也許,又是去思念她的孩子了吧。眾人也不多說什麼,輕輕地離開了金海峰的家。從金海峰的家出來,清昂的情緒也很低沉,一方麵,生命的逝去肯定會帶來傷感,更何況金海峰的母親讓清昂有同病相憐之感,而另一方麵,關於金海峰被詛咒的原因一點也沒有問到,甚至連金海峰平常的生活都沒有得知,也令清昂很有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