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嬌娘的大徒弟結綠拜玉嬌娘為師的時候,已經是十三歲的年紀,豆蔻初開,一眼看到顧樺承,開啟了一場苦戀之路。顧樺承那時候也不過是二十來歲,哪裏會懂的那些小女孩的心思。不過是覺得自己被人崇拜,覺得很是得意。
得意著得意著,顧樺承便覺得不對勁了。
玉嬌娘時常在角落裏對著結綠又打又罵,而且扶桑也時常的跑過來同自己說著什麼結綠老是欺負他。
後來,等到顧樺承終於明白了結綠的心思時,結綠已經被玉嬌娘勒令不許再見他。
顧樺承皺眉,覺得這些事情還是說清楚了好,便親自找到了玉嬌娘。
玉嬌娘雙臉泛紅,以為顧樺承是來同自己表白心跡。卻沒料到顧樺承開口就是問結綠在哪裏,當天晚上,就聽到玉嬌娘院子裏傳來結綠的求饒聲。
第二日扶桑前去探望,卻並沒有見到人。隻是玉嬌娘出來說以後結綠不會再留在鄴城了,她會出去遊曆山川,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當顧樺承第一次放出話來,要去遊曆的時候,玉嬌娘整個人都緊張的不行,等著顧樺承一離開鄴城,便飛鴿傳書將結綠招了回來。
結綠這個人,便成了玉嬌娘掛名的大徒弟,可是若說釀酒的本事,卻是萬萬不能和蘇荷相提並論的。
說完了結綠,九娘便皺了皺眉,看了扶桑一眼:“你說,我和薑女兩個人,能贏得了結綠嗎?”
“萬一人家一對一呢?師妹你怎麼就這麼點出息。”
“那也比你強。”顧樺承冷冷地瞥了扶桑一眼,“七年前,不知道是誰不戰而逃。”
“……那時候我不是年紀小嗎?”扶桑臉紅。
“七年前?”九娘皺眉,“就是我第一次見你們之後嗎?”
“算不清楚。”扶桑攤手:“不管怎麼說了,總之這一次形勢還是挺嚴峻的。師妹你從前暈酒也沒怎麼正兒八經的學品酒,對於釀好了的美酒,你都不會品定。而小師妹,你通常都和師妹混在一起,對於一些東西也不好說。就這麼大半個月的時間了,我估摸也就是增加一下記憶力的事兒,至於臨場發揮,就看你們自己了。”
那一晚上的飯,幾個人吃的都不怎麼熨帖。
第二天一大早,九娘同薑女結伴出門,一開門,就看到了守在門口的蘇荷。
蘇荷手中一張燙金紅帖,看到兩人時,微微笑了一下,伸手將帖子遞到了九娘眼皮子底下:“喏,收好了,正月十五天香樓。”
把那帖子往九娘懷裏一塞,蘇荷又瞥了薑女一眼,冷哼一聲離去了。
薑女抿嘴,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九娘一眼,卻正巧撞上了九娘含笑的眼。
“師妹,既然過去了,就不要總是記掛著了,人呐不能總活在過去裏。”九娘笑著拍了拍薑女的肩,順手將薑女散在一側的頭發收拾了一下。
身後傳來孟有才帶著哭腔的動靜:“既然二姐也說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裏,那為什麼對我們就不能好一點呢?二姐,我們已經知道錯了啊!”
九娘一怔,回頭看了孟有才一眼,孟有才雙眼通紅,衣著同她們比起來單薄了不少,站在寒風裏瑟瑟發抖。問出來的那句話,雖然幼稚,卻帶著幾分執著。
九娘歎了口氣問道:“孟春桃呢?”
“大姐還在做幫工,想著等著三十晚上,我們也能有魚有肉,能穿得上新衣裳。”
“說得好像我們這兒怎麼委屈了你們似的,便是在下河村你也不見得能有魚有肉穿新衣的。”九娘白了孟有才一眼,轉身繞過孟有才就往屋裏走。
薑女跟在九娘身後愣了一會兒問道:“不出門了啊?”
“不了。”九娘頭也沒回的揮了揮手。
薑女看了看孟有才,聳了聳肩,也跟著九娘進了九娘的屋子。
門外,孟有才不斷的徘徊。
“師姐,喏……”薑女抱著手爐跟在坐在九娘身邊,衝著門口努了努嘴。
九娘恨聲道:“你進來怎麼不關門?”
“我以為師姐覺得熱故意開著的啊……”薑女眨眨眼,一副自己十分無辜的模樣。
門外孟有才看著兩個人,抽了抽鼻子喚道:“二姐……”
九娘看著門外的孟有才歎了口氣:“進來吧。”
“哎,謝謝二姐。”孟有才抹了一把眼睛,就喜笑顏開的跳了進來,順便十分貼心的幫九娘關上了門。
九娘的屋子比起他們的柴房來,簡直就是暖和了不知道多少倍。孟有才在桌子旁坐了一會兒便有些坐不住了,眼睛四處亂瞟,看著九娘仍在桌子上的帖子便順手拿了起來。
九娘咳了一聲,冷聲道:“你做什麼?”
“……我就是看看也不行嗎?又不會弄壞了……”孟有才縮了縮脖子顯得膽子很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