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愣了一下,旋即搖頭。要是知道下麵放了什麼了,自己還至於嚇成這個模樣麼。九娘白了顧樺承一眼,蹲在地上覺得有些腳涼。
顧樺承輕飄飄地瞥了九娘一眼,冷笑:“誰讓你不穿鞋的。”
“……”九娘默了默,無聲無息地拎起自己的鞋子,默默地套到腳上去了。
“九娘,這個瓶子是你昨天扔到下麵去的?”等酒釀穿好了鞋子,顧樺承已經從床底下摸出了九娘時常隨身帶著的那個青玉瓶子了。
九娘愣了一下,摸了摸身上,才笑了笑:“許是,許是從身上滾出去的。”
“味道是這裏麵發出來的,你放了什麼了?”顧樺承看著九娘臉上還未褪去的驚懼,笑的有些無奈。
九娘繼續發愣,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昨日將那些蝶影花放了進去。急忙過去從顧樺承手裏奪了下來,仔細地看著。
顧樺承輕笑:“這下子你倒是不害怕了?”
“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怕的嘛。”九娘瞪了顧樺承一眼,蹲在地上繼續研究,“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
顧樺承沒有出聲,隻是伸手拉了九娘一把,讓九娘坐到床邊之後,才示意九娘繼續往下說。
九娘說隻是想起了先前胡蝶同自己說的一些話,那時候胡蝶就說過這個瓶子裝過的酒味道更為甘冽一些。隻是那時候九娘並沒有察覺出來,甚至之前同蘇荷比試的時候都沒有覺得這個玉瓶子有胡蝶說的那麼神奇。
可是今兒,這個瓶子卻好像突然醒了過來似的,放進去一些蝶影花,居然香成這個樣子。
額,或許說香也不對。
那個味道並不是單純的花香,還帶著一絲酒香。
顧樺承頓了一會兒,突然大笑:“真是沒想到這個瓶子竟然有這等用處,九娘,你阿婆留給你的果然是個寶貝。”
“師父?”九娘皺眉,有些不解。
顧樺承便笑著拍了拍九娘的頭,拉起她的手,將瓶子送到九娘鼻尖:“你就沒覺得這個味道其實很熟悉?”看著九娘一臉迷茫的樣子,顧樺承笑了笑,解釋,“當年你頭一次開始釀酒的時候,先學的是什麼?”
“製曲啊。”這一次九娘倒是沒有猶豫。
顧樺承繼續說:“沒錯,的確是製曲,這個味道你還沒想起來嗎?發酵……”
“啊!”九娘驚呼,有些不敢置信的接了過去,又仔細的嗅了嗅,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師父咱們發酵除了浪費時間以外倒是也沒有別的壞處,如今這個瓶子豈不是就能夠大大縮短我們發酵的時間?”
“嗯,沒錯。”顧樺承點頭,又想了一會兒,拍了拍九娘的手,“看來這一次,你還需要去風花樓請一下胡蝶了。”
“怎麼?胡蝶也能幫上咱們的忙?”
“胡蝶那一次沒有幫過咱們?”顧樺承反問,“去吧,看得出來,胡蝶也是很願意出來透透氣的,畢竟風花樓裏,風塵氣還是太重了些,她每回出來,都會像一個真正的女孩子似的。”
“說的好像胡蝶在風花樓就不是個女孩子似的。”九娘沒好氣地衝著顧樺承翻了個白眼。
可是鬥嘴歸鬥嘴,顧樺承的囑托,九娘是從來都不敢忘記的,何況關係到的還是胡蝶。九娘將顧樺承打發出去,自己換了身衣裳又重新梳了頭,便去找扶桑支了十兩銀子去了風花樓。
見錢眼開的風花樓嬤嬤,衝著九娘笑的比見了哪些王孫貴族還要親熱,不停地派人催著胡蝶出來。
等著胡蝶的間隙,嬤嬤湊了上來衝著九娘笑的有幾分曖昧:“九娘姑娘,有件事兒嬤嬤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九娘一向覺得喜歡問這種話的人都是吃飽了撐的,可是臉上卻還要不漏分毫地笑了笑:“嬤嬤有話直說便是了。”
“好。”嬤嬤笑了笑,往樓子裏頭瞥了一眼,拍了拍九娘的手,“九娘姑娘每回都來尋我們胡蝶,可是因為胡蝶是我們這兒的頭牌,能教姑娘怎麼拴住男人?”
“噗——”剛接過來一個小丫頭遞過來的茶,還沒咽下去就被九娘噴了出來。九娘有些驚悚地看著風花樓的嬤嬤,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怎麼?如今鄴城上下不是都在傳著姑娘和顧先生的事兒嘛?這事兒總不至於是大家夥兒傳著玩的吧?”嬤嬤打起帕子掩了掩唇,上下打量著九娘。
九娘被嬤嬤看的渾身不舒服,隻是皺眉回答了一個“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