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幕燃力竭倒地,他眼睛閉上之前看到一個枯瘦如柴的人影。
張三衣衫襤褸,走得極慢,從鬥獸場北門走到幕燃的麵前。
這接近100米的距離,仿佛用光了他所有力氣。
他背起昏厥的幕燃,後背弓得跟駱駝似的,更像一個糟老頭子了。
“小鬼,你可別裝死——哇!”
張三踉蹌了一下,吐了一口血。
他早已身受重傷,又從桃花鎮跋涉到此地,更是雪上加霜。
三樓的楚歌臉色沉得幾乎能擠出水來,他手裏拿著一把狙擊鐳射步槍,漆黑的槍口森然可怖。
準星鎖定在張三背上的施幕燃,他自信可以一箭雙雕!
楚家鬥場今日名譽掃地,他讓變種人假扮鬥獸,傳出去更讓人譏笑不恥!
這等奇恥大辱,令楚歌難以接受,難受地令他發狂。
更何況還有依依,竟然會替這小子求情?
如此年輕的天才,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他手指已經放在扳機上,屏息凝視——
“住手!”
生死俄頃之際,楚翻雲推門而入,怒聲喝阻。
楚歌麵色瘋狂道:“爹…這樣放他走麼?傳出去我們鬥場不被人笑掉大牙?”
楚翻雲臉色如鐵,斥道:“你幹得好事,蠢貨!你再仔細瞧瞧這個少年。”
他接著道:“同樣在聖祭之日出現過,你隻記得那方依依,卻不記得他了?他可是跟輻射聖教的白金聖使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楚翻雲猛地摑了楚歌一巴掌,恨聲道:“一門心思在女人身上的草包!若不是你,黑狼會死?”
楚歌臉上一陣痙攣,仿佛被鞭子狠狠抽打。
長這麼大,楚翻雲第一次打他。
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眼睛裏是熊熊燃燒的恨。
他死死地盯著施幕燃,眼神如毒蛇一般,惡毒陰狠,原本英俊的臉龐變得有些扭曲猙獰。
張三覺得這大廈仿佛鋼鐵鑄造的巨大牢籠,每在這裏多呆一秒,壓抑難受便多添一分。
前麵出口的光,格外明亮耀眼!
亮得有些詭異——
待走得近了,隻見兩輛大卡車的車燈如同聚光燈般照在他身上。
刺眼。
張三抬起了手擋著光。
真槍實彈的城防隊將出口圍個水泄不通,一排黑漆漆的槍口森然肅殺。
張三苦笑一聲,他如今深受重傷,駝著幕燃走路都困難,更別提逃了。
他放下了施幕燃——
“哢嚓哢嚓……”
突擊步槍上膛的聲音不絕於耳。
張三緩緩舉起了雙手,輕聲道:“別緊張,我投降。”
人群後走出來一個老者,身披綠色教袍,鷹鼻虎額,雙目熠熠生威。
他肅聲道:“查趙薄雲涉嫌星落城聖祭一案,帶走!”
金牛城。
這是一個夾在兩座居民樓裏的狹窄小徑。
潮濕,陰暗,髒亂。
風高月黑,風過小巷,風在嗚咽。
走在裏麵,黑暗中仿佛有無數個鬼影在暗中窺視著你。
這麼晚了,竟還有兩個人往深處走。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他們卻大步如飛,仿佛走在白晝。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威廉罌粟。
罌粟道:“這麼晚了,還會開門麼?”
威廉道:“他隻在晚上營業。”
罌粟道:“住在這種地方,晚上會有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