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壯漢跳了下來,盯著手裏的生命探測儀。
上麵顯示一個紅點正緩慢朝這裏靠過來。
整座小島隻有這一個紅點。
海風很冷,小島西邊是一排枯樹,輻射令它失去生機。
一個瘦小的身影緩緩出現在枯樹下,遠遠分不清楚樣貌性別,她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髒土還有紅色的……
紅色的血!
她就仿佛是剛從墳墓裏複活過來的喪屍,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她踉蹌一下摔倒在地,便開始用手用腳,一步步爬了過來。
一個褐色短發的女孩。
光頭大漢岩石般的臉竟然露出了笑容,他張開粗壯的雙臂,彎下腰抱住她,柔聲道:“夜鶯歡迎你,罌——”
大漢身子忽然猛顫一下,嘴角淌出鮮血,接著他便看到女孩的臉。
一張粘滿血的臉。
冷漠,冰寒,無情。
大漢的後背插著一根拇指粗細的枯枝,貫穿了他的心髒。
這是他教給她的招式。
她活了下來。
“不錯不錯!”
直升機上又跳下來一個男人。
板寸頭黑大衣。
男人低下頭盯著她,道:“以後你就跟著我。”
女孩道:“為什麼?”
男人歎了口氣,靜靜道:“世界上不是任何事情都需要理由的。”
女孩眼含冰刀,冷聲道:“你不怕我像殺了他一樣殺了你?”
男人笑了笑,道:“以後你努力的目標就是殺掉我,這是你的第一個任務,完成後你就自由了。”
女孩道:“此話當真?”
男人笑道:“當真。”
女孩道:“好的。”
“好。”
金牛城,永夜旅店。
罌粟做了個夢,夢到了她跟威廉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她朦朧間看到了一雙眼睛。
明亮,幹淨,純粹。
她瞬間繃緊了身體,手已摸向腰間的槍。
施幕燃輕聲道:“你太累了,是我。”
罌粟坐了起來,靠在床頭,她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閉眼,昨晚不知不覺睡著了。
殺手在陌生人麵前睡著!
她認識施幕燃。
在聖祭那日,在酒吧,在鬥獸場,他們都見過麵。
她覺得他的眼睛裏好像無時無刻不充斥著一樣東西。
一樣她從來沒有擁有過的東西。
希望!
她在施幕燃麵前睡著,奇怪卻又不奇怪,她相信他,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施幕燃道:“季大哥和三哥出去打探消息,估計一會就回來。”
他望著罌粟,躊躇道:“雖然你們是殺手,但是也不能如此濫殺無辜,輻射教會也不全是壞人……”
罌粟臉色一寒,空氣仿佛瞬間結冰。
她盯著施幕燃,冷聲道:“你怕了?實話告訴你,等威廉回來我便會殺了你,所以聰明的趕緊逃吧,不用假悻倖地待在這裏。”
施幕燃哼了聲,怒道:“桃花林上百人命,他們的家人知道後難道不會傷心?他們或許還有兒子女兒——”
話到一半。
罌粟的槍指著施幕燃的眉心,道:“你信不信,再多說一個字我便殺了你!”
她的聲音清脆動聽,語氣卻冷漠地仿佛一根毒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