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幕燃注視著她的藍色眸子,一字字緩緩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再見!”
話閉,他轉身出了屋子,正好碰到回來的張三和季秀。
張三看到幕燃沉著臉走了出來,跟著問道:“小雲,發生什麼事了?”
施幕燃哼了一聲,冷冷道:“我們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再說別人也不會領我們的情,早就想攆我們走了。”
他此時就像個充滿氣的黑色麻布袋。
張三看著他氣鼓鼓的臉,心中已然猜個八九不離十,道:“罌粟姑娘的脾氣這幾天又不是沒見識過——”
施幕燃打斷道:“三哥莫說了,她都用槍指著我的腦袋了,我也不必‘假惺惺’在這裏裝好人了。”
他說到“假惺惺”這幾個字的時候,聲音陡然增大,卻是用了內力。
季秀與張三對視一眼,心想這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也隻有在吵架的時候,才會讓人注意到他們的真實年紀。
一個14歲,一個13歲,兩個小屁孩。
張三深知施幕燃的倔強,認識幕燃之後他才明白什麼叫做比牛都強。
他苦笑一聲,對季秀使了個眼色,便隨著施幕燃離開了永夜旅店。
季秀走進屋子,倒了杯水遞過去,笑道:“冰妹妹,我們的打手都被你氣跑了,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罌粟哼了一聲,一動不動,冷聲道:“他這種人本就跟我不是一路的。”
季秀搖了搖頭,杯子端過來自己啜飲一口,道:“金牛城輻射教會幾乎全軍覆沒在桃花林,紅衣大主教路易斯也不知所蹤。十字軍已經進駐原子之塔,封城宵禁。可謂天地變色,風雲湧動。”
他歎了口氣,接著道:“萊蒙據說那天連夜被黑金聖使轉運到了黑獄,再想救他幾乎已不可能。”
——難怪施幕燃與張三那晚什麼動靜也沒聽到。
——悄無聲息地帶著人走,廢土上也隻有黑金聖使“幽靈”能做到了吧。
罌粟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季秀苦笑一聲,黯然道:“威廉被大雕救走,倒是無法得知他身在何處。”
罌粟咬了咬嘴唇,她心中始終浮著一絲擔憂,就像是綠海上空的霧。
朦朧隱約。
她覺得威廉一定是碰到了些棘手的麻煩。
並且她的腕表至今沒有響過一次。
季秀望著她,微笑道:“有件事需要說一下,後天楚翻雲兒子訂婚,大擺酒席宴請四方。”
罌粟道:“他背著教會與聯盟勾結,在這種敏感時期大張旗鼓地舉行宴會,難道他不怕十字軍麼?”
季秀道:“也許正是因為怕死,所以才虛張聲勢。”
罌粟道:“輻射教會還沒發現他的所作所為?”
季秀道:“秦氏兄弟死了,如今唯一的證據就在我身上,就是那份交易清單。”
罌粟冷聲道:“你為什麼不向教會十字軍揭發,他這種人難道不該死?”
季秀沉默半晌,道:“持續10年的人口貿易,實在是罪大惡極,但是這張牌我還另有他用。”
罌粟眼神一凜,沉默著,忽然冷冷道:“你想幫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