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什麼錯?”蘇虞安瞪大雙眼。
“聽說是毒死了皇後和太子。聽宮裏的老人說,當時牽連皇後和太子案的還有另一個妃子,被誅了三族,”錦書壓低聲音,作了一個噓的手式,又道:“聽說那四妃位原是滿的,全給那個靈貴妃害死了。”
蘇虞安嗔目結舌,失聲道:“這還能保她一條命,看來皇上對麗昭儀是真的寵了。”
主仆二人聊著,不知不覺天色已頓,卻未見皇帝派人傳召侍寢。
蘇虞安麵色失落,心裏越發覺得君恩難測。
第二日趙敬德傳聖旨封妃,頒了金冊,金印並著令明日辰時入住華清宮。
當晚皇帝依然未傳侍寢。蘇虞安不禁思慮重重,如今已貴為妃子,若不侍寢,恐怕會成為後宮笑談,心中不禁對帝王暗生幽怨之情,悶悶不樂,直至戌時方去入寢。
第二日一早,蘇虞安遷宮前按例先去向麗昭儀話別。
麗昭儀已經梳洗完畢,端坐在床塌上。臉上未上妝容,顯得特別蒼白無力。見她到來,二人噓寒幾聲,麗照儀便喚寢室中宮女殿外候著,獨留蘇虞安一人說些知心話。
等眾人退出後,麗昭儀突然朝她一跪。
蘇虞安不知何故,失聲道:“姐姐,妹妹有今日全靠姐姐的恩德。妹妹受恩未報,何來受姐姐的大禮,姐姐不要折煞妹妹了。”
麗昭儀卻不肯起來,隻道:“妹妹,姐姐今日有所托,妹妹不應無妨。但妹妹發誓,今日你我所說的隻為天知,你知,我知,落有旁的第三人知道,天誅地滅。妹妹可願發這誓。”
蘇虞安用力扶起她,道:“莫說姐姐平日對我有大恩,既使是平日同為後宮姐妹,妹妹守這秘密也是應該的。姐姐有話盡管說,但凡妹妹把今日所說吐出一個字給旁人聽,妹妹今生便死於非命,不得善終。”
蘇虞安扶著麗昭儀在塌邊坐下後。麗昭儀神思悲切地注視了她一會,道:“妹妹,你是在等皇上的侍寢的旨意吧!”
蘇虞安羞紅了臉,難堪地低下首,不知該如何回答。
“妹妹不要誤會,姐姐不曾有羞辱你之心。隻是你太不了解當今聖上了,今日姐姐把所有的話說出來,也盼你將來能保個安身的命。至少不牽連家人。”
蘇虞安心中略不安,抬首望著麗昭儀,見她神色淡淡,雙眸卻隱有憐惜之情。
“皇上是不會召妹妹侍寢的。在這後宮,沒有人會被傳侍寢。”麗昭儀看了蘇虞安的神色,有些失笑,飛快道:“皇上正常得很,隻是他心中有一人,除了那人,別人在他麵前什麼也不是。”
“靈貴妃?”蘇虞安福至心靈,脫口而出。
“妹妹倒是有點慧根,總算本宮沒有看錯人。”麗昭儀幽幽瞥了眼她,歎道:“七日後,皇上去先帝宗廟拜祭後,賜宴原水居,名為是為本宮的皇子籌謝天恩,實為借此接出照清別院的水靈兒。這求情人,依然是本宮這個寵冠後宮的妃子。”
苦苦一笑。續道:“在水靈兒打入冷宮開始,皇上就走了這步棋。這宮裏宮外的人皆認為本宮得寵,保住了水靈兒一命,實則本宮有幸誕下皇子,也是皇上設想好的。本宮沒有這皇家誕下唯一血脈的功勞,哪有資格開口求赦免水靈兒的滔天大罪,如何堵得朝堂之上,宮幃之內的幽幽眾口。皇上準了蘇臣相選秀的奏折,而蘇臣相的親身女兒正當十五好年華,卻連入選的資格也沒有,朝堂之上在京一品二品大員府中未嫁適齡的女兒比比皆是,到了這後宮,你一個地方二品女兒卻是出身最高的。你父親雖是二品,管的卻是江淮河道,不涉朝庭軍政大權。妹妹可想過為何麼?”
蘇虞安一想,確實是,莫說是別人,自已那表妹蘇莧兒正是過了及笄,論美貌才華遠在自已之上,卻未被選中。確實令人狐疑。
“因為是皇上把朝堂通往後宮的路斬段了。自此,後宮之中,妃嬪是生是死,或是孤寡一生,也無人論上朝堂,完全是皇上的家事。而後宮中,再得寵的妃嬪,亦無法向前朝賈妃一樣,外戚專權。後宮更無路通向朝堂。皇上這一招確實高明,一勞永逸。而這選人的事背覆罵名的便是我這寵冠後宮的禍水。”麗昭儀冷冷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