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施恩從不圖報,但你有沒有想過我?”賀丹寧嘶聲道:“你給的是我要的麼?你的施舍隻會把我的自尊踩在腳下。全校的人知道我賀丹寧的學費是你交的,你有一個富有的哥哥,又是校董,連校長見了你也要低頭哈腰,你怎麼能體會象我們這種為了三鬥米而折腰的小平民呢?舞蹈是你的生命,也是我的。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忍受你的施舍?”
“好,前生不計!就當我水靈兒誤交了一個朋友!”水靈兒憎恨地望著賀丹寧,“剛來這宮裏,你是高高在上的妃子,而我隻是一個宮女,你明知道我的身份後,折磨我,陷害我,我全都不計。但阿玨呢?”
一提起邵景玨,疼痛迅速從心髒漫延到胸腔,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她哽咽而語不成調:“你永遠也想象不出他所受的令人發指的傷害。我不知道這深宮為何會將你一個受過現代教育的人,變成如此殘酷無情。但那些惡夢的場景到如今依然纏在我的夢中。丹寧,你教我怎麼能不恨你?”
賀丹寧不語。這些話她確實挑不出反駁的話。
“沒話說了吧!”水靈兒幽幽一轉,冷笑道:“你千算萬算,算不到,自已成了下堂婦了!前世今生,你皆不如意,也算是蒼天有眼,現世報。”
“你前世靠著一個有錢的哥哥,今世也不過是靠一個男人!你除了跳舞還能會什麼?”
“別忘了,這男人原是你先傍上的。你在這裏風聲水起,還不是這個男人給的,如今下了堂,你連吃一口菜也得自個種。”水靈兒頻頻冷冷笑,道:“到如今,你連性命都由不得自已。”她見她的臉色慘白,嗬嗬一笑,諷刺道:“別怕死。說不定還能穿越到別的國度當皇後呢。”她看她咬牙切齒的樣,更加開心,嗬嗬笑幾聲,柔聲道:“丹寧,別怕,怎麼樣我也沒想過殺人的。你安心種菜吧,我會常來看你的,在這個國度,你是唯一的一個觀眾來鑒定我過得好不好,我怎麼會舍得讓你死呢?”
賀丹寧曆聲嘶喊:“水靈兒,你今日對我所辱,它****定當十倍回報。你就祈禱皇上能夠護你一輩子吧!”
水靈兒妖魅一笑,輕輕道:“好,那我就等著,這個舞台太寂寞,是淨是醜,一起唱吧。”
“別高興太早,終有一天,會有一天,你定當後悔今日你所說的每一句話!”賀丹寧幾乎咬爛豔紅的雙唇,“滾,這裏不歡迎你!”
“或許吧,或許有一天你有這機會,但這機會也是我給你的,因為我留了你一條命。丹寧,我始終狠不過你。雖然我也曾想過將你千刀萬剮”
“別跟我彰顯你的善良,在我眼中隻是愚蠢。更別以為我會感激你,我永遠不會忘記承乾宮守夜的那段恥辱。”
水靈兒輕輕一笑,道:“那就對了,要是你連這也忘了,那你的日子不是過得更舒爽了?”
水靈兒離開冷宮,回承乾宮路上,經過蘭軒苑時,不覺停下了腳步,這裏養了很多的鯉魚,當年在這裏,她曾給賀妃身邊的丫環靜蘭推下去。當時已是深秋季節,又是大清早,寒氣已甚,一落水後四肢麻木得幾乎凍住,如果不是邵景玨救了自已,她早已是黃土一坯。
好象前世今生,自已幾次落難都和水有關。
回首自已記憶中和賀丹寧在宿舍中的種種開心事,溫馨事,如今全成了笑談。原來在賀丹寧的眼中,一切都是恨。她十三歲開始進入舞蹈學院,也就是那時認識了賀丹寧。二人白天一起學舞,晚上同吃同睡,周末一起上網,玩遊戲。
難道她那時臉上明豔的笑,也都是假的麼?她雖出身豪門,卻父母早亡,親情淡薄,除了一個疼她到入骨的哥哥,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賀丹寧了。她永遠記得有一個大雨傾盆的寒夜,她胃寒發作,吃了幾次藥依然疼得死去活來。賀丹寧將她包得厚厚實實,背著她去校醫那打點滴,那一夜,她趴在她瘦弱的背上時,她就覺得她的生命中多了一個疼愛她的姐姐。
所以,她知道賀丹寧家境貧苦時,她覺得幫她是應該的,是自已的義務。但卻未料到,她竟如此恨自已,而恨的原因竟隻以為是施舍。怎麼能認為是施舍了?相處那麼多們的歲月,她沒有體會自已付出的是真心的友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