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墨蓮(1 / 2)

因為評委的桌子上都放著一塊兒刻著名字的木牌,然而這位霍老麵前的牌子上就隻刻著姓,而未有名。

謝明思肯定是看見了,但是這會兒卻又故意裝作沒看見的樣子,裝模作樣在那裏找著。

“咦?這上麵的名字呢?難道是漏掉了?不應該呀,沒道理出現這種疏忽啊!”謝明思作張作致地在那裏表示驚奇了半,這才問道:“不知這位老丈如何稱呼啊?”

霍老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他,完全當他是空氣。

謝明思的這一番做派完全是做給瞎子看了。

不過霍老不搭理他,其他幾位評委卻是看不下去了。不管這位霍老是怎麼成為評委之一的,但既然人家此刻坐在這裏,那就代表他有這個資格!

可是這個謝明思是怎麼回事?竟然公然表示對評委的懷疑與輕視!他有沒有將他們評委放在眼裏啊?!

評委之一的潘老出來話了,“謝大公子,你是對我們的評價有質疑了?”

“不敢不敢,隻是我們謝家的祁宮荷乃是蘭花新品,可謂是百年都難得一見,卻不知這位霍老的眼光是如何高,連這樣的珍品都看不上?”

謝明思這話一出,其他評委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他這話明著是諷刺霍老,其實更有一層挑撥的意思在裏頭。

霍老這是沒將你們七位放在眼裏啊,在他眼中隻值上中等評價的花兒,到了你們七位的眼中,卻都成了上上等的寶貝。

這不是明著你們的眼光不行麼!結果你們還在這裏維護他,人家根本就連一個眼皮子都懶得施舍給你們好嗎?

於是,剛才站起來的潘老又坐下了。

謝明思便又將目光轉向鄭老,殷殷問道:“鄭老,您這事兒?”

得,他這又想來挑撥鄭老與霍老兩人了。

鄭老,您是什麼樣兒的人物啊,如今在這裏坐著擔當評委就已經是紆尊降貴了。結果這麼一個不知道從哪個窮鄉僻壤犄角旮旯裏冒出來的老頭子也想和您一般的評價,這不是借著您老抬高他自個兒嘛!

您可不能忍啊。

謝明思那話雖然沒有明,但那眼神那表情無一不在表達著這樣的意思。

可惜呀,他自個兒心裏頭裝著一坨大糞,卻以為別人都和他一樣。

鄭老隻淡淡一句“我以為霍老的評價很中肯”就把他給打了。

鄭老都話了,謝明思就是還想再糾纏,那也沒臉,隻能抱著他的“祁宮荷”灰溜溜下去了。

他這個罪魁禍挑事兒精拍拍屁股就溜人了,留下幾位評委卻是頗有些尷尬不自在。因為剛才他們可沒有堅定地站在霍老這一邊。而且,鄭老還霍老的評價很中肯,那豈不是他們的評價不中肯了?

哎喲!謝明思這個殺的子,剛才真該給他個下下等!

如此一來,幾位評委也不好找鄭老搭訕湊近乎了。沒這個臉呀!

當李長淵出來的時候,評委們的目光便都刷刷的集中在他身上。底下的觀眾們那就更不用了,他們何曾見過這麼樣一位人物啊,原諒他們找不出什麼太好的辭來形容,隻覺得不出的好看。

比那花兒還好看。

而如果薑容在這裏,定會讚上一聲,真真是皎如月下優曇,雅若佛前青蓮……才怪!

這廝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無恥之徒。

唉,李長淵一定沒聽過一句話,唯女子與人難養也。而我們的薑容,既是女子又是人,自從李長淵將她的匕訛去之後,這心裏的怨氣一直都沒平複下來呢。

今日又陰差陽錯地幫了他一回,怨氣自然就更重了。

等到日後李氏一族認回李歆,而李長淵也多了薑容這麼一個表妹時,他才悔不當初呀!暗恨自己當時豬油蒙了心。再想將匕還給人家姑娘時,卻已經晚了。

當然,現在的李長淵哪裏能預料到以後的事情?

此刻他風姿優雅地走上台,身後兩個廝抬著一隻半人高的大缸,吭哧吭哧地跟在他後頭。

眾人不禁疑惑了,這怎麼抬上來一個大瓷缸了?雖然那上麵繪著魚戲蓮葉間的圖景,生動活潑,栩栩如生,線條分明,顏色暈染得當,著實是一幅佳作,瞧來好看得緊。

但是重點不是這個好嗎?今日可是鬥花大賽啊,而非瓷器比拚!

下一刻眾人就知曉了答案。

隻見兩廝將大瓷缸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李長淵上前緩緩將那上麵的大黑框子揭開,霎時整個人群便是一靜。

在他們的麵前,亭亭立著幾支翠綠荷葉,荷葉之間,一朵仿佛水墨渲染而成的墨蓮靜靜盛開著,其色玄,而不見絲毫汙濁與黑暗,反而給人一種純淨到極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