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也由得他去,自家大哥想護著自己,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拒絕?
然而在外人看來他們兩個就有點奇怪了。
要知道薑容此刻的個子可是在一米八以上,與薑瀾走在一起,別人都會以為他倆是一對兄弟,明顯長得高的薑容還是哥哥。
但是他卻被矮了一截的弟弟給護在身後,這畫麵怎麼看都有點不協調。
麵對路人不時投過來的奇怪目光,薑容唯有摸著鼻子苦笑一聲了。
這就是扮男人的壞處啊。要是此刻她以原貌走在街上,這般被薑瀾護在身後,別人定然會覺得是理所當然。
不過別人怎麼看又與她何幹?反正被看一眼又不會少一塊肉,他們愛看就看唄。
兩人對路人的目光視若無睹,信步走在街上,端的是優哉遊哉,好不自在。
當然,若是人少一些就更好了。
驀地,薑容不經意間抬頭一看,見著一塊題為“寶華園”的牌匾,她登時一愣。
寶華園,好熟悉啊。這不是她三年前在花神會上從謝家那裏贏來的一座園子嗎?
當初將寶華園交給徐家一家打理之後,她就沒怎麼管了。後來去尋弟弟,就一路到了京城,再後來就跟著表哥李長淵去了雍州,在外祖家一住就是一年。
後來收到了爹爹的消息,他被困在銅爐山裏學著煉器,在學有所成之前不得下山。
所以李氏就帶著三個兒女與父母親人告別,來到了銅爐山下的銅爐鎮,安居下來,一方麵等著丈夫出關好一家團圓,一方麵則希望離著丈夫更近一些,好時常照顧他,給他送些飯食衣物之類。
好不容易找回女兒的鎮國公夫婦,自然對女兒百般不舍,卻也不好阻止女兒與丈夫的聚,而李氏也舍不得離開父母。
所以最後眾人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那就是讓李氏和薑容幾個兩頭住,半年住在鎮國公府裏,半年回到銅爐鎮。
這之後的兩年薑容和阿娘及兩個弟弟就是這般度過的。
在鎮國公府的期間,她就努力做好一個閨閣女子,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女紅廚藝騎馬射箭等都學起來。
但是一到了銅爐鎮上,她就自動變成了另一重身份,羅門門主,做的自然就不再是那些閨閣之事了,占據她生活的則變成了練武陣法門派經商這些。
如此一來,當初那座寶華園竟是被她給忘在了腦後,也不知道徐家將園子打理得如何了?
眼前這家題為“寶華園”的鋪子會不會與那個寶華園有所關聯?不然,又豈會這麼巧就起了同一個名字?
薑容抬腳走入店鋪,霎時間一股花香撲鼻而來,讓人如置身於百花盛開的花園之中。
而事實也差不多了,鋪子裏頭確然擺放著很多花卉,一派嫣紅姹紫、鮮妍明媚。
不用想,這寶華園定是一家花店了。
此刻花店裏客人並不多,隻有寥寥幾人。
花叢掩映間,一個少年安靜地坐在竹椅上,手裏拿著一本書看著,頗有一番悠然恬靜的意境。
若非有人付賬時喚他作老板,薑容還真想不到這寶華園的老板竟是這麼個少年。
薑容在店子裏四處看著,有心買一盆花好與那老板搭下話,看此寶華園與彼寶華園到底有沒有什麼關係。
結果她正要拿起一盆梔子花,斜刺裏一隻手伸過來趕在她前麵將花盆抱了起來。
薑容伸出的手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轉而落在旁邊的一盆翠竹上。
結果竟然又被截了胡。
薑容眉頭微皺了一下,向那兩次與自己搶花的人看去,卻不防撞進一雙清亮的大眼中。
卻是個頗為嬌俏嫵媚的姑娘,巧精致的包子臉上嵌著一雙頗有靈性的大眼,恰似《老殘遊記》裏頭描述的那樣——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珠,如白水銀裏頭養著兩丸黑水銀。
顧盼之間,清波流轉。
年約十五六歲,穿著一身類似胡服的大紅衣裳,腰間纏著一根玄色鞭子,有種明媚張揚烈火如歌的氣質。
見她看過去,這姑娘眼神略有躲閃,下一刻又理直氣壯頗為霸道:“看什麼看?這花本姑娘買了!”
雖然話的凶惡,目中倒並沒什麼惡意。薑容心理年齡可比這姑娘大了好多,又是兩世為人,斷沒有與一個姑娘為難的道理。
當然,這有很大一部分是看在這姑娘的高顏值上,這姑娘眼神清明且頗有靈氣,讓人看著便有了幾分好感。
所以薑容也不做計較,衝她微微一笑道:“姑娘自買便是,我就不與姑娘爭了。”
薑容繼續看花,又看中了一盆大麗花,這花開了三朵,每一朵都有碗口大,似一個圓球,相親相愛地簇擁在一起,看著很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