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在遠處看著,不由覺得心驚膽顫,心潮起伏,果然不愧是絕頂高手,這防禦,這氣勢,真是絕了!
終於,龍卷風停,竹葉紛紛落下,露出裏麵的竹公來,他毫無損。
薑容一驚,就要再次出手,竹公及時出聲道:“打住打住,丫頭啊,我不過是想試探試探你,你倒好,對老頭子我下這麼狠的手,你忍心嘛你?”
聞言,薑容動作一滯,卻依然保持著攻擊的姿勢,目光警惕。
竹公搖頭走了過來,“哎喲,老了哦——這老胳膊老腿兒的,不比你們年輕人能折騰。”
他走回去重又在竹椅上躺下來,見薑容還站在那兒,向她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薑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過來,竹公神色莫測,半晌沒有開口。
薑容也看著他,不出聲,敵不動我不動。而竹公呢,這會兒心裏頭正覺著丟臉,所以不大好意思開口。
兩人就這麼幹看著對方,大眼瞪眼。
本想著讓丫頭看看自己的厲害,結果卻被丫頭片子逼出了真本事,若是叫那幾個老東西知道了,指不定得怎麼嘲笑他呢。
不過這也從側麵證明了這丫頭的不凡,能教得出她這樣的徒弟,足可見她那位師父也是個了不得的高人。
現在他就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收了這女娃呢?收了吧,日後她那師父打上門來,萬一自己打不過咋辦?那不得再丟一次臉?
到時候徒弟保不住,還要叫人看笑話,何必呢!
這不收吧,看著這麼好的苗子放在眼前,心裏總癢癢。
唉,難呐難呐!
心中思忖良久,終於給他想出一個兩全之策來。
竹公衝薑容和藹地笑了笑,道:“丫頭,你師父能有你這麼個徒弟,真是三生有幸哪。”
薑容眼神立刻警惕起來,上來就好聽話,後麵該緊接著什麼?
見狀,竹公立刻跳腳,“你那是什麼眼神?以為我會對你用強嗎?我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你對你師父的感情非同一般,不願再拜別人為師,我也不勉強你。
“我呢,也不是非收你為徒不可,隻不過你不是了嘛,你師父常年不在你身邊,你要是碰到了武學上的問題那咋辦?”
聞言,薑容心裏一動,確實,雖然有師父龐大的記憶做儲備,有什麼不懂的可以直接翻看她留下的經驗。
但是如今時代變了,也不知道師父的經驗是不是都對。
現在她還可能還沒意識到這方麵的問題,但以後在武道上走得遠了,總不能一直以師父留下的經驗作參考吧?
如果能有個人給自己解惑……
看出薑容的意動,竹公覺得有戲,繼續道:“這樣,我也不收你為徒了,你這丫頭的性子我很喜歡,也不希望你這樣的賦資質以後走了歪路。
“咱們就結個忘年交,如何?你要是遇著什麼問題了,可隨時來向我請教,咱們也可以就武學問題互相探討,一同進步,你覺得如何?”
別看竹公話得好聽,實則心裏已經琢磨開了,先將女娃娃收到身邊,等她感受到了我的人格魅力之後,再與她那常年不見人影的師父一對比,那心中的平能不向咱傾斜麼?
到時候保準讓她棄了她那不靠譜兒的師父,轉投到我這裏來。
這樣她自己要拜他為師,就算以後她師父找來了,那也不能奈他何。
所以啊,竹公的算盤是打得劈啪作響。
而薑容呢,自然不可能清楚他心裏的算計,聽他話都到這份兒上來了,堂堂一介武功絕頂高手,姿態放得如此之低,還要和她一起探討共同進步,這是將她放到了和他一般的高度上了啊。
態度如此謙遜,語氣如此誠懇,她要是再拒絕,那不是太不知好歹了麼?
薑容當即俯身抱拳行禮,“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好,好,這性子爽利,我喜歡!我呢,人稱竹公,本名趙一鳴,依你的年紀,喚我一聲趙爺爺便是。”
剛還不是忘年交麼?這會兒又讓她喚爺爺,不是平白長了她一輩麼?
不過看竹公的年紀,怕是至少在八十開外。就算是加上她前世的年齡,叫他一聲爺爺也是綽綽有餘了。
所以薑容從善如流,當即就喚道:“趙爺爺。”
“哎,好,好……”竹公連聲應道,臉上笑得滿臉褶子,看著薑容的目光更加慈祥了。
看他這樣,薑容莫名覺得有些心酸,一聲微不足道的“爺爺”而已,卻是讓眼前這個老人如此高興。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從始至終都未曾從他身上感受到絲毫惡意,顯然他是真的對自己沒有什麼企圖。
不然,他要是想對自己怎麼樣,自己就算是有靈器玉鐲在手,又如何打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