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夜晚，九菱所在的房間燭光明亮。
“好飽啊。”剛吃飽的九菱一臉幸福地躺在軟綿綿的大床上，像個孩子般卷著棉被。
不一會兒，醉金敲了敲半掩的房門，端著托盤就進來了。“你好吃今兒姐姐算是見識了，可別讓我知道你懶做。”醉金露出一貫的笑顏，明亮的黑眸在燭光中卻藏著別樣的認真，讓九菱不由得想起然然的話。
別看醉金待人溫柔，手段辣著呢，如果想好好過日子，就千萬別出什麼差錯。
一想及此，九菱馬上從床上跳下來，小緊張地說：“我很勤快的，以後姐姐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好啊，這麼聽話，來把賣身契簽了。”醉金將托盤擱在案台上，將寫滿字的紙張鋪開來。
九菱一愕，驚訝地問：“賣身契？”
醉金從容地說：“不是姐姐欺負你，在樓裏工作，人人都得簽上一張，白紙黑字寫清楚了，將來才不會說姐姐刻薄了你。”醉金正要伸手研墨，一轉念，回頭問道，“對了，丫頭，你識字嗎？”
九菱本想搖頭，然而，當她下意識地端起紙張，竟認得上麵密密麻麻的字——醉金說的絲毫不假，除此之外，每個月還有三十兩工錢。
“三十兩……”她下意識就念了出來。
“我果然沒看走眼。”醉金對她感到格外滿意，“來，簽個字，再按個手印就好。”
九菱就這樣糊裏糊塗地簽下了賣身契，這時候的她還不知道，未來她將為此付出多沉重的代價。
九菱到醉金樓三日，沒有看見過一個客人。據然然所說，每次有人鬧事，醉金就會閉樓三日，以示警戒。
果然，到了第四日，醉金樓前賓客盈門，絡繹不絕，樓裏的姑娘們個個花枝招展，陪裏迎外，熱鬧非凡。九菱雖算不上聰明，但也是個勤快的丫頭，忙起來任勞任怨，從端茶倒水到明爐扇風，通通幹了個遍。
“九菱！八號廂房兩位客人！”
“來啦！”九菱將兩個茶碗往托盤上一放，端起就上樓。
剛來到八號廂房，就聽見一聲巨大的拍案聲，嚇得九菱一抖。接著，裏麵傳出了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卓昊梵，別給臉不要臉！”
“哼，你連做卓家的狗都不配。”隨著一個陰森的聲音響起，廂房的大門被粗暴地推開了！
“啊！”九菱嚇得大退一步，險些打翻了托盤。
卓昊梵陰沉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愕，然後變得更加冰冷了。
九菱回過神來，認出他是幾天前請她吃包子的恩人，幾乎要歡喜得手舞足蹈：“恩公！是你！你還認得我嗎？你上次請我吃包子，我還沒來得及好好——”
“連你也這麼下賤！”他怒得一手拍下，狠狠地打翻了她的托盤！
滾燙的茶水飛濺到她身上！
九菱痛得大叫：“啊——！疼——！”
卓昊梵想要伸手，一咬牙，還是拂袖離開了。
然然聞聲趕來，見九菱的雙手被燙得通紅，吃了不小的一驚：“天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快跟我來！”
對於這種事，然然畢竟老道。她讓九菱泡過冷水，再給她上了些藥膏，九菱的雙手頓時消腫不少，也沒有那麼刺痛了。“你知道這叫什麼嗎？出師不利！第一天迎客就把手燙成這樣，還怎麼幹活呀？幸虧衣服穿得夠多，不然燙到身上，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