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仿似洪荒怪獸,籠罩天地,無所不在。在這漫天星光之中,卻並無一絲月光,讓這無邊夜色越發深沉。
這樣的夜,深靜無比,豈非正是魑魅魍魎之輩橫行之時?
輾轉反複,卻仍是難以入眠,這嗓子眼卻不知為何,幹渴難言,甚而有一絲辣味。迷惑不解之中,方寧歡索性起身,待要下床喝口茶水。
但剛剛從床上坐起,方寧歡卻覺著不對,自己的頭怎麼眩暈得如此厲害?
心念電閃間,她暗道一聲不好,待要高聲呼喚青玉和飛霜,卻已是頭暈目眩,渾身綿軟的重新睡倒在繡床之上。
方寧歡情知有異,且定是情勢危急。往日看過好些戲文,裏麵也有些江湖風月,武林傳奇,少不得會提到些悶香和迷汗藥,隻怕自己中的,就是這下九流用的悶香了。
方寧歡一個閨閣女子,此前雖也因緣際會,隨著自家的姑姑,斷斷續續練過兩年拳腳,記誦過幾個藥方,卻哪裏真正見識過這樣的下作伎倆?來者亦是不知何意,左右也不會是什麼好事了。歎隻歎自己如今身入彀中,呼天不應,叫地不靈,已是砧板上的魚肉,待人宰割而已。
眼前慢慢發黑,意識漸漸模糊,眼見著要陷入昏睡之中,但她心中不甘,將貝齒緊緊咬住下唇,一陣劇痛之下,立時又清醒一些,隻聽得吱呀一聲輕響,南邊的兩扇窗頁被慢慢推開,一抹黑色身影躍了進來,借著窗外的淡淡星光,看那身形,卻是個身量高大,體格健壯的男子。
方寧歡眯縫著眼睛,假裝昏迷,卻斜眼自眼皮縫隙裏看著這男子。隻見他一身黑色勁裝,頭臉上卻蒙著一個布罩,隻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此際正左右打量,四下裏張望不休,端的是鬼祟不已。
許是見著一切安穩,那男子看向繡床上不省人事的方寧歡,哼笑一聲,立時開始脫去身上衣物,轉眼之間,身上已是僅剩一條犢鼻褲。
斜眼瞄著看著這裸身男子向自己撲來,方寧歡心中暗暗叫苦,一時之間,心中驚懼不已。
隻聽得哧啦一聲帛響,身上雲色的底衣已被撕去一半,那欺霜賽雪,冰清如玉的少女身子亦是露了出來。
方寧歡心中大驚,喉中雖已失聲,但想到被這采花賊強奪清白的下場,她心中悲苦難言,在那賊子待要剝去她剩餘衣物之時,方寧歡已是下了決斷,橫下心去,就要咬舌自盡。
卻在這時,那賊子伸出手來,輕輕一按她頜下大迎穴,方寧歡已是臉麵僵直,無從如願。
賊人隔著頭罩,得意的冷笑一聲,說了一句:“也罷,讓你清醒些,見識一下爺的床上功夫,一雙兩好,也更得趣。”右手在那犢鼻褲後邊一摸,卻是撒了些粉末在這帳中。
片刻之後,方寧歡隻覺XX忽的湧起一股熱流,直奔腦門而去,其後腦中似是一聲轟鳴,四肢百骸,俱都被洋洋熱流包圍一般,尤其那丹田處,更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麻癢,此時睡意稍有減輕,四肢仍是綿軟無力,卻已能勉強抬起。
到得此時,方寧歡心裏猜到,這下流賊子定是用了催情藥物,好讓自己清醒著被他淩辱。
那賊子摸了一把方寧歡身子,眼見著她皮膚熱燙不已,自己受那藥物催發,亦是不能按捺,遂是雙手一撐,已是俯身而就。
方寧歡睜大雙眼,心中大駭,正在這生死兩難之際,隻聽得咻的一聲微響,窗外突然射進來一樣物事,嗤的一聲輕響,已正中那賊子右肩。
方寧歡愣得一愣,醒過神時,卻是驚喜不已。變數又起,定是有人救自己來了。
當下光線不夠,方寧歡看不清這物事樣子,卻知曉這賊子悶哼一聲,必是中招,且她麵上濺了幾滴水樣東西,想來應是鮮血無疑。
那賊子左手按住右肩傷口,右手手卻是暗暗伸到犢鼻褲之後,不知在拿取何物。
方寧歡知道他是在籌謀暗算,待要提醒窗外之人,但此刻四肢綿軟,且口不能言,一時如何能夠?
這時,隻聽得窗外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響起:“放開她,馬上出來。否則,下一柄飛刀,就會插在你喉嚨上。”那聲音音量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勢,讓人凜然,隻是其音調卻是平板喑啞,顯是拿捏著腔調,不願人記住其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