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想要輕鬆對他，可他卻是不笑的，摟她的臂依舊緊緊不肯鬆懈一分。這二人之間又有多少個無可奈何，細細想想，她的無奈還是少些的，是個人的，卑微的。而他就不一樣，他的無奈是大局，是天下，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待他已經很好了，他給她許多曾經連碰都沒碰過的權利，給了她騎馬一部分的尊重，沒有特別勉強她。
朱顏輕輕靠在他胸膛，依偎在他懷裏，“今日正是雨水，皇上的海棠想必也該開了苞，想來夜裏雨露重，莫叫花心易摧殘，還請皇上憐惜。”盡量說的婉轉溫柔些，讓他懂多麼容易。
沒有感覺到他的激動，想來他是早料到有這麼一天。周圍包裹她的氣息加重，他習慣拿下巴摩擦她的發頂心。“朕看你素來喜歡國策那類東西的，大體跑不出你常翻的幾張，到時候朕封你做個巡監，有用之才多留心，放在你門下朕放心。”
他既已說的這麼透。“皇上，臣就直說了，往後臣放開手與往、沈兩家爭人。”
朱顏瞧俊顏疲累，有些不忍，但他仍然肯定她：“好，你自己要小心，分他兩家的權可不容易。”
心中有些不忍：“皇上這麼做，亦是為了三殿下好，不是每個人都有太後的心境和手段，日後三殿下繼承大統會更加難做。”
“你喜歡曜兒嗎？”他想問這個，終是沒問出口，連自己都覺得十分尷尬，哪呢日她什麼呢，於是換了個：“你怎的篤定朕會讓曜兒繼承大統？”
“臣不敢確定，隻是眾皇子中隻有三殿下最出眾。”他仔細瞧她的眉眼。希望看出什麼，又希望看不出什麼。朱顏繼續講：“皇上若不屬意三殿下，那便是四殿下。”
提及元重曜和元萬庚時，朱顏的眼中並沒閃爍出不一樣的光芒，這讓他很舒心。其實就連朱顏談到竹西公子時眼中亦無波瀾，這很好，可幾乎，除了她的親人，沒有人可以讓她起什麼波瀾了。
“朕一直頗喜歡榮兒。”幾個兒子中這個不隻是讓他聖心，最是與他貼心。
毋庸置疑，朱顏也很喜歡元野榮，可是：“皇上是慈父，又怎舍得讓他坐到這個位置上受苦，皇上心知肚明，大殿下誌不在此，二殿下若坐了皇位，幾年之內大元版圖會急劇擴張，出現短暫的繁榮，但福兮禍所伏，賦稅必定苛刻，民不聊生，動1亂四起，再者，二殿下不會用人。”
朱顏看著天啟帝臉色，覺得他並無惱意，且是以自己說下去，便心安續道：“若是三殿下，遇到的首個問題就是外戚專政，朝黨之爭耗費的氣力不亞於兵站，若是三殿下再長些曆練手腕……”又搖搖頭，覺得自己過於小看元重曜。“四殿下就不同了，他就有五點下幫著，又不用怕外戚做大，現在培養新貴，廣納學子，曆經數年，不怕治不出盛世。”朱顏突然想起件事，神秘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