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1 / 1)

可聽太醫說她傷得重,學士府前血流了一地,回來報信的太監說她躺在血泊裏,連個哼哼都沒有,要不是胸前還起伏有口氣,都以為她沒了。

她沒了,朱顏沒了!胸口像莫名被人刺了一刀,不由分說的走向她,聽到腳步聲她都沒有回頭,她給母後說什麼來著,說他要她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以才不理他麼?俯下身子坐到床邊,喚了聲顏兒,這才瞧她將書放下,回了句皇上。

“上過藥了?”天啟帝看著周圍擺放的瓶瓶罐罐絲毫沒有動過的痕跡。

朱顏聽說主屏地還在午門跪著,直接道:“等皇上將臣的兄長放了,臣自然會上藥。”

“用你自己威脅朕,你不覺得太傻了嗎?”天啟帝怒了,她竟學會了拿自己威脅他。

“臣是傻了,偏聽偏信皇上說歡喜臣,喜歡臣便是任臣被辱罵,歡喜臣便是賞臣三十大板,歡喜臣便是遷怒臣的兄長。”聲音就這麼冷冷的,一陣陣紮進他的心裏。

是啊,他沒有保護好她,之前口口聲聲說如果她願意做媚主的妖姬,他便陪他做昏庸的帝王,他許的情話,果然比謊話一般,他原來,竟是做不到的。

拂袖而去,不知氣的是自己還是她。又回禦書房,喚汪公公來,“準武騎都尉回府,罰奉一月。”一夜未眠。

翌日的早朝朱顏定是上不了的,可惜錯過文臣黨在天啟年間遭受最沉重的打擊。

元重曜收到手下呈上來破損帶血的紫丁香流蘇簪,心肺痛絞,連夜挑了昨日罵聲最高的文臣的錯,一本一本的彈劾上去。

其他皇子亦是十分團結,在元重桀心裏,隻有他可以欺負朱顏,搶了他的活,這臉皮不得不找回來。

朱顏的心腹個個精明,出頭鳥不好做,落井下石還不會麼,叫他們的上司當眾受辱,自己臉上也不是個光,尤帶著昨日夏侯成熙給他們開小會,說郡主的血是怎樣流成了條河,又是如何在學士府門前拐了個彎的。今早來的時候,每人在學士府門口啐了口痰。

天啟帝好巧不巧被朱顏的話堵在心裏上不來下不去,借著他幾個兒子的刀,辦了他想辦的人,消火降氣,該貶官的貶官,該罰奉的罰奉,廢話多的直接掌嘴,再不給留一絲麵兒。

躲在清涼宮的朱顏得意的很,忍辱負重這麼久終於將他們清理了。想來張愷附那老頭,沒個半年根本無法上朝,好得很,又方便她用兵了。

於是清明節當日,朱顏破天荒的支著病體,頒旨巡考去了。自打出事兒以後,誰也不敢提巡考大臣的事兒找晦氣。天啟帝這幾天未見朱顏,心中惱著自己又惱著她,一來二去也忘了這茬。初初想起今日的春試,臨時改人去,沒想著朱顏已經請試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