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捏著幾份折子看,心中苦笑元重曜的脾氣大,動用王家的勢力折了不少新黨官員,別說新晉的士子官僚,就是圓滑的夏侯成熙都被解職在家,這下餘有燉斷了左右臂,孤立無援了。
按下折子,抬頭便瞧見望著她出神的天啟帝。自從她來,他每天都會對著她發呆好多次,不過每次朱顏都視而不見,好像與自己無關一樣。
像頭一天臨走時,她跪安半天,他便在案前衝著她愣了半天,絲毫沒有叫她起身的意思,後來朱顏學聰明了,跪稟一下自行告退。今日朱顏亦是這麼出來,出了禦書房的門才碰見忙碌的汪公公。
汪公公瞧見朱顏,行了個禮,又匆匆回去,朱顏喊住他:“汪公公。”汪公公調回頭來,顯然是有事在忙。
“公公做何竟顯得有些焦急?”難得朱顏打聽一件事,皇上身邊兩大受寵的公公,一個是汪公公一個是溫公公,雖然論辦事還是溫公公穩重一些,不過誰都看出來皇上更器重汪公公。
此時若換了別人打攪他工作,汪公公總是要不耐煩的,奈何是朱顏,再忙也願意耐著性子答她:“回郡主,十六是皇上的四十整壽,幾位王爺、世子都要上京的,奴才要早做安排。”
朱顏了然:“怪不得幾日見不到公公身影,公公受累了。”她講的平淡,偏讓汪公公聽著心裏舒服:“這是奴才的本分,不知郡主可有備好送給皇上的壽禮?”汪公公旁敲側擊,若是能從朱顏那兒聽到不錯的消息,相信他主子肯定高興。
朱顏哪會不明白她那點兒小心思,對著汪公公也比較客氣,不好說的太絕:“保密。”既然朱顏如此三緘其口,他正有要事在身,也沒工夫與她磨來這條信息。
二人錯開,剛踏進回清涼宮的小道,溫公公再次侯她多時,顯然受人交代口信給她,朱顏不管溫公公到底是誰的人,但起碼的禮貌她還是懂的:“公公請講。”
溫公公不得不打心底讚這位郡主幾句,永遠不驚不惱的,讓人猜不透她心思,看著曜王動用王家的勢力打擊新黨,皇後娘娘也不得不替曜王揪心。
“郡主深明大義,皇後娘娘托奴才傳句話,娘娘說後宮眼雜,她不好請你往中霞宮去,這朝中臣子都忠心耿耿為皇上辦事,萬不該像如今這般水火不容的,無論是哪派,總歸是一家人,都姓元。”
朱顏聽此話明白溫公公並沒有把他所有知情的東西吐露給皇後,看來他的忠心既屬於皇上又屬於皇後,或者說他根本沒什麼忠心,他跟她一樣都隻是為了更好的活著吧。
她沒有什麼可以嘲笑他的,就像朱顏不會看不起樓雨晴那樣的風塵女子一樣。有時候活著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甚至困難到讓她生了放棄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