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政事的太後又因朱顏破了例,直埋怨天啟帝糊塗,竟叫她的顏兒再次犯險。天啟帝不顧太後阻止,言:“母後,這人在哪兒摔倒的,需在哪兒爬起來,母後難道想看她一輩子鬱鬱寡歡,甚至紅顏早逝。”太後雖然擔憂,心中矛盾,口頭不允,終是猶豫讓她破釜沉舟一次。
朱顏身著官袍,左右又有朱平定、戰長勇護著,跋涉起來自比別人輕便一些,打馬至元重曜跟前,喚住他:“三哥。”元重曜看她一眼,並無他話,隻聽朱顏道:“出了門行軍打戰,你仍然是我三哥,不是外人。”
元重曜語氣冷冷的:“你以為你這樣說,你身邊的烏合之眾在朝中就可不受排擠?”難得朱顏一次熱臉貼冷屁股,麵子上稍微有些過不去:“少年人須有老成之識是好,但老成人也須有少年之襟懷,三哥你未免也太小氣了些。”
隻見元重曜打馬一鞭,不理她先走一步。朱顏立刻夾馬趕上去,又道:“三哥以為新黨追隨的是我或是竹西公子,說到底我們不過效忠的是皇上,皇上需要權衡勢力,豈能叫你一黨獨大。”元重曜猛然放緩行程,犀利道:“這一切不都取決於你,你若早應了我,朝堂何致如此風波,你何須出此下策將我引出來削弱王家勢力。”
朱顏一陣詫異,行軍作戰須得團結一致,擰成一股,共同對敵才是上策,她本欲不計前嫌,先搞定外敵,豈料元重曜這樣想她,忽想發作又生生咽回去,確然有她這個禍水的大半責任,不過老祖宗雲攘外必先安內誠不欺她。忖了半晌依舊頂了回去:“你與元重桀做了什麼交易,我又豈會猜不出來,便是得了軍權又怎的,曦和城中都是我的人,出了宮你還是一手遮天的王爺?我如今好心與你握手言和,共同對敵,你既如此,不若立刻回京,何苦來哉。”
元重曜一聲輕笑,不知嘲笑朱顏還是自己,眼睛定定放在朱顏臉上:“你知道嗎,這是你對我說的最多的一次話,卻是爭吵。”
顯而易見,朱顏在元重曜出吃了癟,過了嘉橫關連停未停直奔曦和城中。彭玉平早早等候,見頭先來的驊騮駿馬上銀光鎧甲的女子,親自上前牽馬接下,麵上掩不住的歡喜:“屬下盼望郡主多事了。”而後才向幾位王爺、將軍見禮。
當下連飯食也未進,先將彭玉平拉入軍帳細細通曉了近幾日的情況。彭玉平隻道是韓昭、巫越輪番前來搶掠糧食、牲口甚至人口。規模大的僅一兩次,多是小規模且隔三差五摸不著規律,搞得人提心吊膽,人人自危。前不久巫越出使要求和談,如此才並著之前的幾次事,大番上奏朝廷。
朱顏心中不爽,恨恨道:“這些不逞之徒,居然還敢心懷不軌來坑本官,當真是貪得無厭,恬不知恥,本官今日若不出去這禍患,難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