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1 / 1)

大概是料不到朱顏心情好,竟應了邀,安安心心講了這麼一大番閑言碎語。

呂宋因之前的疏忽並著朱顏的囑咐,聽了這番話,氣焰升的十分過頭,上前兩步,替朱顏拂著那支柳條,嗓音洪亮:“主子身子弱,由奴才幫您拂著柳吧。”

朱顏本聽得津津有味,往日她若聽到無幹的人編排自己什麼話,一向當個笑話聽,而今,她在柳樹下立得久,讓不少人看見了,想淡然的掉頭回去,定然讓人覺得她心虛了,如若上前與那公主辯上兩句,一時又找不出什麼好的辯詞,因她覺得那位公主講的十分在理。但若她一句也不辯駁,會不會讓人覺得她十分好欺負,丟了大元的臉。

她神思未回,身先動地坐到那群大暮公主中間,覺得在別人的地盤,就是束縛太多,撐著手揉了揉額角,兀自想起了對策。

暮家的公主幾易色變,背後議論讓當事人聽見了,且那當事人聽完坐到她們中間來,一言不發,她們覺得異常尷尬,異常窒息,待半晌且聽朱顏憋出了一句:“方才說道哪兒了?”

朱顏這個問法,著實本著日常習慣問的,她平時與人議事,但凡沒聽出其中症結,都會讓人多講一些,從而慢慢琢磨對策。此時這出,她本不想做個口舌之爭,讓雲裕那些人看一場笑話,但又不好裝作沒聽到,好似自己如此好欺。

悠悠間,那嚼舌根的公主不過損一人,拍眾人馬屁,尤其是暮宛喬的馬屁,竟不知不覺間在眾位王爺麵前失了顏麵,也急急道:“無雙郡主怎麼來了還立在人後,若人不知,便有些小人行徑了。”

“哦,呂宋方才不是說了,本官體弱,方才病發,移不動步子了。”

……

她既拖了一幅病體,行進走路常常跟在後頭,賞景湊熱鬧也輪不到她扒拉開人群,走到熱鬧中間去瞧一瞧,她便本著心自娛自樂,手捧了隻青花瓷瓶瞧了又瞧,放下又換了個彩陶細頸壺,上麵荷花色澤飽滿,沒想到出了她入了大元工部這幾年,隻指點人製出幾批,這大暮王宮之中還藏著個能人,這能人名為玄炙。

暮玄炙,朱顏在腦中回想,此人是如明熹宗朱由校一般的人,看工活勝過江山,於暮玄陽而言,是一個彰顯他兄友弟恭的得力王弟。細觀這個些物件上的著色與繪畫,定是將她以竹西著名的物工全書考究的十分細致,一時感歎萬裏之外亦有能理解她之工理的知己。

心裏正生了一派引薦之意,見呂宋鬼鬼祟祟在她麵前伸著袖子遮擋著什麼。她一向不喜被人回護隱瞞,伸手將他拉了下來,便見一身著清涼的男子,被大暮的幾個公主調侃了幾句什麼,剩下的男子臉上帶了幾分不屑,便連雲鸞也被雲洛不著痕跡,擋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