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雪白的細麻布涼衫,寬袍闊袖、衣帶當風,上好的羊脂玉綴在身側,隨著步伐有節奏地晃動著,優雅而端方。
程蘊,俊秀清雅的青年,文武雙全,謙謙君子,是她的未婚夫。
多少人為他扼腕歎息、多少人暗地裏詛咒她還不死,為的就是這毓秀俊雅的男子。
其中最最急切的就是許婉純,她對程蘊的愛慕,那是連家裏的阿貓阿狗都知道。
而許淩月來年就要及笄,及笄以後就要按照約定完婚,隻怕這也是許婉純迫不及待害死她的直接原因吧。
母親未死之前,程蘊是一個溫柔陽光的大哥哥,對她嗬護備至、保護周全、小心翼翼,會逗她開心。
那時候的程蘊,真的是一個完美暖男,如果能持續到現在,哪怕見識過異世界的花花世界,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嫁給他。
隻可惜,母親芳逝,自己大病一場,醒來不但腦子不靈光,容貌也開始變醜。
這一切都是原罪。
自此她被禁錮在國公府,十年未曾踏出二門一步。
多少人巴不得她早點死,不要禍害程蘊這樣的美少年,而他也有意無意、自然而然地疏遠她。
她理解,畢竟她已經配不上他,不能連累他,讓人取笑。
可他卻還會給她寫信關心她,鼓勵她,隻是不再見她。
她也理解,也不想別人譏笑他。
而且婚約一直都沒有取消。
這也給了她無限的期望,覺得他心裏有她,否則沒必要延續婚約。
於是她對他原本的喜歡就變成了依賴,如同抓住生命裏一切的美好一樣地依賴著他,如癡如狂。
她甚至怕他被人笑話,不敢明目張膽地找他,總要躲著偷偷瞧他,或者避著人去見他。
這十年,他主動約她悄悄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可畢竟證明他還惦記她。
這給了她無盡遐想。
她明明是一個傻子,卻能為了他想得那麼周全,為了遠遠地看他一眼,受盡再多苦楚欺淩都無怨無悔。
為了他拚命學認字好給他寫信。
為了他,她可以一傻再傻,將自己低到塵埃裏,卻沒開出花。
其實呢,不過她一廂情願,夢碎、人醒、情絕。
一切都是浮雲,都是渣!
之前被許婉純說他是野男人,她還心中酸痛,如今看到他,她隻想冷笑。
這個偽君子,真小人!現在她一定會拿起叉,毫不留情地叉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