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笑道:“哦,我忘了,你必然已經跑過好幾趟正院,可夫人一直都不肯見你吧。所以,就算是你等老爺和夫人過來向我施壓索要方子,等拿到了,你確定許婉純還活著?”
她句句如刀,每一刀都快準狠地紮在費姨娘的心口,讓她渾身無力,隻得咬咬牙,“我也不是因為六小姐這麼說才怕的,隻是不想讓老爺夫人煩心罷了,你們去拿吧,都小心點可別弄壞了。”
早晚她還是要拿回來的。
那些東西她使用得極是順手,給她長麵子還固寵愛,老爺都格外喜歡那些擺設,為此也會多去她那裏走走。
許淩月就讓祝媽媽去認,認準了就讓人送回來。
祝媽媽一刻也不耽誤,立馬帶人去認。
很快,東西流水一樣送進許淩月的廳堂內,每一次費姨娘都肉疼得擠眉弄眼,幾乎忍不住要上去搶奪。
等已經要將許淩月的屋子裝潢三五回了祝媽媽才帶人回來,“小姐,除了您被四小姐搶走的翡翠鐲子,其他都在這裏了。”
她兩眼放光,表情是壓也壓不住的狂喜,她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物獻給許淩月。
那是一隻上品的羊脂美玉鐲子,原本是顧夫人留給女兒的,後來被許婉純搶走。
如今祝媽媽終於親自將之從許婉純腕上褪下來,完完整整地帶回來交給小姐!
祝媽媽心頭五味雜陳,自己終於將這鐲子給小姐拿回來!
否則……
這羊脂白玉的鐲子和許淩月被打碎的那個翡翠鐲子是一起的,當初祝媽媽藏著翡翠鐲留給許淩月,而羊脂白玉鐲卻被搶走了。
這一別將近十年呢。
可白玉鐲回來,翡翠鐲卻又沒了。
祝媽媽眼眶濕潤,示意許淩月戴上。
許淩月卻不想戴,畢竟被許婉純玷汙過的,她也不想要就讓祝媽媽收著。
“費姨娘,許婉純搶走的翡翠鐲呢?”
那個鐲子當日碎了,她就擁有了一口藥泉,可玉鐲的殘骸是實質,應該還在的。
隻是後來她再去卻怎麼都找不到,想必是被下人們撿走了?
原本想著撿回來,到時候修補起來也是一個念想,不曾想殘骸都不見。
這筆賬自然也要算在許婉純頭上。
費姨娘又開始叫屈,那鐲子許婉純沒搶到,回去跟她說碎了的。
許淩月冷眼看著她,“費姨娘你怎麼還拎不清,我這是看在你將母親遺物保存得好好的份兒上才肯鬆口,若不是你保存的好,但凡弄壞一件,我也不會作罷的。”
她掃了一眼屋子裏的那些東西,每一樣都透著文靜的書卷氣,怎麼都不是費姨娘那種庸脂俗粉能襯得起的。
母親生前喜歡讀書、學醫,這些擺設器物也多半是這個路數,費姨娘隻怕連這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吧。
費姨娘對上許淩月眼中的譏諷,隻覺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就好像被人扒光了踩在爛泥中一般。
可她的命根子被人捏著,卻不得不低頭,“既然六小姐喜歡翡翠鐲子,那我就給六小姐再買一對成色上好的總行了吧。”
上好的翡翠鐲,十幾兩,再極品的最多三十兩銀子也夠。
“好呀。”許淩月笑了笑,看著費姨娘就好像看著一頭大肥豬,“費姨娘這麼大方,如此愛女心切,不想死,那就割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