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冬冷冷道:“若有人承認對刺殺負責,那麼可以救走一人,若無人對此負責,則誰也不帶走。”
玄威和玄昊不約而同倒抽了一口冷氣。
顯然現在的局麵越發不利。
玄威掩麵而泣,“一切罪孽都是我一人做的,一人承擔,請你帶昊兒離開吧。”
說著他雙手抓住了玄昊的肩膀,“昊兒,離開這裏,不管去哪裏,好好地活下去。”說著又抱了抱玄昊,低聲道:“老地方,還有一筆銀子,你到時候取了遠走高飛去。”
玄昊淚流滿麵,“不,父王,還是你走吧,我已經……”
心灰意冷。
看著父子二人抱頭痛哭的樣子,常冬麵無表情,最後不耐煩道:“我們主子早就料到二位父子情深,所以已經有了辦法替你們決定。”
抓鬮?
兩人看向常冬,腦子裏想到了這樣的辦法。
常冬冷冷道:“你們袖子裏都藏著刀,是捅自己一刀讓對方走,還是捅對方一刀自己走,自己決定吧。不過我沒有那麼多耐心,等我走到殿門口的時候,跟上來的就隨我們主子離去,金銀財寶也不要了,你們自己留著。”
西昌王言出必行,說話算話,這一點玄威和玄昊自然知道。
這個時候,他就算不救他們,他們也沒有辦法。
他們隻是靠著藏匿的財寶來引誘對方,希望他能看在財寶的份上救他們。
可現在!
“不——”玄威怒吼著,渾身顫抖成一團。
常冬卻根本不理會,而是一步步地往外走,走得堅定又輕盈。
他聽著身後的父子兩人含淚痛苦,聽著他們互相謙讓,聽著他們情深意切地呼喚,聽著他們“噗噗”的捅刀聲。
他沒有停下腳步,甚至腦袋都沒有歪,隻是耳朵豎起來,淡淡地笑著,到底是誰捅了誰,還是都捅了自己呢?
等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有人往這裏爬,那人爬得異常痛苦艱難。
常冬知道,自己如果不回頭施以援手,那人自己就會流血身亡的。
他轉身。
正午的陽光照在殿門口處,明晃晃的,反襯得殿內格外晦暗。
他看到那人奮力地爬過來,朝著他伸出手,孱弱的呼喊:“救~命~”
常冬依舊麵無表情,救命?怎麼會救命呢?
當初主子就說戲謔地問他:“怎麼才能既不救他們,但是又不會食言呢?”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自己選擇啊。
我們沒有不救,是你們沒有跟上來嘛。
嗬嗬,以為幾十萬兩銀子就可以將刺殺的事情一筆抹過嗎?真是太天真,也不想想主子為何會幫他們。
就憑他們蠢?
玄昊看著他沒有要施加援手的意思,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口血,費力問道:“為什麼?”
常冬微微歪頭,看著他,“什麼為什麼,你走過來,咱們就離開。”
玄昊已經爬不動了,他慘笑,“就算我爬過去,你也隻會一腳踩死我,哪裏會帶我離開。”
常冬隻是笑,這個蠢貨,主子答應的事情就從來不會反悔,既然說了要帶一個走就帶一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