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八點許,桃陽農業銀行。
羅冬勤在門口停下那輛令人矚目的雙排缸金城摩托車後,進了銀行櫃台取款。
此時,肖曼美也乘著她那輛紅鷹牌摩托停了下來,但她車後多了她的妹妹肖曼寧。
姐妹們到來後,沒有進銀行。按照昨晚她和羅冬勤的約定,肖曼美在門口等候。原來私定並沒有說她妹妹曼寧來。可曼美回家後考慮到二十萬元是一筆巨款,心裏難免有些擔心。為安全起見,曼美就約了妹妹來了。她約妹妹來時並沒告訴曼寧實情,隻說是老爸向羅冬勤借二十萬元,準備買一部八噸東風車給杜光慶開。今後杜光慶專為羅冬勤運送鐵礦石,賺運費維持生計。曼寧並沒多問就和她同往了。
肖曼寧在桃陽鎮一姓邱的食雜批發店幫工,肖曼寧和姐姐一齊告別銀洲回到桃陽就進了這家私營食雜店。店主的兒子邱忠海,是曼寧讀中學時的同學,今年二十三歲,比曼寧大一歲。邱忠海的父親邱東貴是桃陽食品行業首屈一指的大批發商,家境相當優越。邱忠海在桃陽上完初中,父親通過關係把他轉到青佛縣一中讀高中,以期邱忠海能考上大學。然而,事與願違。桃陽鎮中學的教學底子實在太爛太差了,邱忠海在一中讀書,隨他怎樣拚命地讀書,都跟不上人家,一直都是班裏的劣等生。高考時以八十分之差潰敗。因為成績太差,他沒再複讀,就回來幫助父親打理食雜批發生意。應該說,邱忠海算是肖曼寧初中的學生。初中時代的肖曼寧的美貌是在桃陽初中部出了名的。按照時髦的說法應算是“校花”了。後來這朵校花又發生了被社會歹徒夜闖女生宿舍欲行不軌而在桃陽中學轟動一時。雖然高中他去了縣一中,她仍留在桃陽中學,兩人已有五年沒見過麵,但邱忠海對這朵校花印象頗深。當得知肖曼寧從銀洲市那家化妝品超市辭離回到桃陽,邱忠海喜不自禁,幾次去到肖家,邀聘曼寧到他家來幫忙,月工資給她開一千二百元。這在1998年的工資算是很高的了。因為是同學,又是在桃陽鎮上,肖父一聽是到鎮上的富戶邱家做事,心裏很滿意便同意了。肖曼寧就這樣上了邱家批發店當幫工。邱家這個做法更多的隻是個幌子,真正的意圖是要讓美貌驚人的肖曼寧能成為邱家的媳婦。幫不幫工並無關緊要。不久,兩個年輕人相愛倒是順理成章的事。肖曼寧有時回肖山村,邱忠海就自駕運貨小皮卡送來送往。邱忠海有時還在肖家過夜,這本身就是一個不必多說的例證,隻是肖、邱兩家人都心照不宣,以一種默許的態度支持他們的相愛。
肖曼寧在邱家做事,吃住也在邱家。
肖曼美招呼曼寧和她到銀行,曼寧停下了當天的活,很快就來和姐姐會合了。
她們在農行門口等了一會兒,羅冬勤拎著剛取出的款,走到她們麵前。
羅冬勤的二十萬元是用一隻紅色塑料袋裝著。羅冬勤過來,悄聲對肖曼美說:“裏麵是二十萬元,你看一下,但不要在這裏點,回家後再點。”肖曼美接了過來,拿眼往袋裏一看,裏麵躺著一大捆整齊的鈔票。這幾年在銀洲是見過和賺了一些錢,但一次性見過和拿過這樣沉甸甸一袋子現金還不曾有過。因此,還是很顯驚異,她連續喘了好幾口粗氣才穩住情緒,對羅冬勤說:“這錢我不用點,也不帶回家,我現在就原封不動存進銀行裏。”
“為什麼?”羅冬勤現出不解。
“我帶了我老爸的身份證來。”肖曼美避開妹妹,把羅冬勤招呼到一邊,對他解釋說:“這麼多的一筆錢,雖然是要買車,但我還是不能讓我丈夫杜光慶知道這錢的來曆。我用我老爸的名字存活期,哪一天去買車,帶著儲蓄卡到縣城,當著杜光慶的麵,用我爸的身份證取款,我丈夫就一點也不會起疑心。因為存折也是我爸的名字。如果不用這‘障眼法’瞞過他,萬一他問我這樣一筆巨款從哪裏來,我如何交代?……”肖曼美望著羅冬勤,言下之意是問羅冬勤這個辦法行不行?羅冬勤想了想,說:“沒想到你這個障眼法還用得很巧妙,這個辦法當然好。這樣雙方都沒有後遺症,我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