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其揚吃下肖曼鳳連夜做給他吃的紅色水晶魚,然後倆人摟抱一起,相擁而睡。
半夜,從廳堂傳來一陣響動聲。
“什麼聲音?”鄭其揚搖動肖曼鳳。近期他對夜間的響動聲特別敏感。
“管它什麼聲音。你好好睡你的覺。”她睡意朦朧地說:“這兒天蹋下來,有我頂著。”
“我是外來客,當然要比你多留一分心。”鄭其揚搖著肖曼鳳。肖曼鳳細聽後說:“還能是誰呀,肯定是肖春蘭從她建房的工地回來了。那是推放摩托車的聲音,你安心地睡吧!”
肖曼鳳測聽的沒錯,廳堂上確實是肖春蘭回來推放摩托車。隻不過她身後多了她的野老公凸眼輝。凸眼輝今晚沒開東風車出門。原因是傍晚前他和肖春蘭約好,要上天口鐵礦找一位礦主籌錢。礦主是在新開的35號鐵礦山。那兒目前開不進東風大卡車,是小山路,隻能騎摩托進去。他們相約肖春蘭騎摩托到凸眼輝的界內格格口等他,凸眼輝走到格口,再由肖春蘭用摩托車載他走回頭路,經雙陽村去天口鐵礦找那個礦主。
他們到達35號新礦山。礦主已在剛搭的新工棚裏等著他們了。礦主是鄰鄉正都鎮上人。姓詹,三十來歲,是凸眼輝運礦石的老主顧。凸眼輝還沒和羅冬勤合作之前載他的礦石和他打了幾年的交道。前幾回,凸眼輝開口找他籌借錢,並把籌借的原因告訴他,說是有一位在外做生意的女老板,要投資一個能賺錢的工程項目,要以高出銀行二倍的利息籌款。那礦主一聽出比銀行高二倍的月息眼睛發亮,他很感興趣,礦主一算,如果借給凸眼輝二十萬元,一年下來就有一萬四千多元的利息。礦主問:“怎麼個借法?凸眼輝說,給你開借條,一年奉還,利息當麵返還,就是說借條寫二十萬,你隻要付十八萬五千元。一年到期,照樣給你二十萬元本金。礦主聽了覺得合算,於是就約他們今晚去拿錢。”
那位礦主見了他們,凸眼輝就把肖春蘭介紹給礦主認識。臨時工棚裏還有詹礦主的妻子。詹礦主的妻子叫黃芸,在正都鎮開旅館,黃芸是下午接到丈夫的電話,說礦上有人要高息攬貸,叫她去銀行取二十萬元送到礦上來。
礦主見肖春蘭挺有外氣——她剛從銀洲回來才幾個月,又是長期生活在城市,礦主一看當然有外氣了。肖春蘭人本來也長得俏麗,加之做過雞和雞頭,行頭打扮,都有別於礦區周圍村子的女人,礦主就想她是在外做大生意的女老板。礦主拿出妻子剛送來的二十萬元擺放在肖春蘭麵前。還是老規矩,凸眼輝當麵寫了借據,注明月息為六厘,借期一年,利息當麵奉清,一年到期,本金如數奉還。肖春蘭接過二十萬元清點後當麵把一萬四千四百元返還給詹礦主,帶著十八萬五千多元和凸眼輝離開礦山。他們騎摩托回到肖曼鳳家已是半夜了。
這是他們用這個方式借到的第二十二筆款項了。所借的錢已有一百二十多萬元。那些礦主平日都與凸眼輝有礦石生意來住。又都知道前段時間大礦主林日寸被凸眼輝半借半詐去二十一萬元。他們原都不想把錢借貸給凸眼輝但又不願得罪這個一臉殺氣騰騰的歹仔,凸眼輝開口了,他們有的借給他五萬,有的借給他三萬,意在安撫他不要在這裏擾事。今晚這個詹礦主是他這次籌借款中最大的一筆。凸眼輝每籌到一筆錢就轉到肖春蘭手中,肖春蘭再開出借據給凸眼輝,再當麵付給所借款額的百分之五“辛苦費”給凸眼輝。像今晚他能從肖春蘭手中得到一萬元的辛苦費。前後才幾天時間,就能得到多麼高的報酬。短短二個多月時間,凸眼輝斷斷續續從肖春蘭手中拿到十多萬元的辛苦費了。另外還有借貸不到一分月息所賺到的餘額。比如像今晚向詹礦主攬借到的二十萬元,隻有六厘的月息,凸眼輝又能從肖春蘭手上拿到九千多、近萬元的錢。如此好處,凸眼輝當然樂此不疲地為肖春蘭四處攬錢和籌借。凸眼輝作為經借人並沒覺得有什麼大風險。第一肖春蘭是他的情人,第二肖春蘭是本土本鄉人,大樓建在眼前,難道還怕她跑了不成?扣除給借主的利息和凸眼輝的辛苦費,肖春蘭所借一百二十萬元,到她手上也有近百萬元的資金,加上她從銀洲賺回來的七八十萬元,肖春蘭現在手頭共有一百八十多萬。就是說,肖春蘭在建的“石樓”所需資金不僅全部到位,還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