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口鐵礦礦務大樓原是國營時代的礦務部,天口鐵礦改製後由民辦開采還沿用這幢大樓作為礦務辦公大樓。現在它的全稱是“天口鐵礦曰寸礦業股份有限公司。”公司總經理是林曰寸。林曰寸在公司占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股權,因而公司采用他的名字“曰寸”兩字來冠名。

兩部轎車終於在礦務辦公大樓前停下。

林曰寸召集的那二十三名與凸眼輝生前有債務關係的小礦主早已等在了辦公大樓下了。事先,林曰寸已經向這二十三名小礦主交代過今天召集他們來的目的:是要歸還凸眼輝生前借貸他們的欠款。二十三名小礦主一聽說,都顯得異常興奮,都願意來積極配合。大家原都以為被凸眼輝借走的錢,隨著凸眼輝的死亡,那錢肯定打了水漂。然而,當林曰寸通知他們說那錢今天下午在礦務大樓兌付等於又失而複得,因此個個都帶著欠條借據,腳不點地都趕到礦務大樓。

鄭其揚一行三人進到礦務大樓和林曰寸見麵。雙方寒暄一陣後,袁伸以律師身份把今天來的目的向大家說了一遍。接之,林曰寸走到會議室把鄭其揚、袁伸一行來的要義又向二十三名債務人複述一遍。林曰寸說,大家各自將欠條借據拿出來核實筆跡,然後各自在借據背麵寫上證詞,證明自己因許力輝生前用恐嚇和暴力進行勒索要挾,才把錢借貸給他的。每個債權人寫完證詞簽上名字,並按上指印,憑這張借據和證詞,找律師袁伸先生兌現現金數目,並扣除許力輝已付給的返還利息,餘下的不管是八萬十萬,今天當場付清給各位債權人。

袁伸拿出早已擬好的三份語句、樣式各不相同的證詞樣本,讓各位小礦主當場依樣畫葫蘆抄寫。小礦主們抄寫完後,有的拿到八萬,有的拿到四萬,最少的一位也拿到一萬八千元。最大的那位則是許力輝與肖春蘭去到礦山直接借貸的詹姓礦業主,他當時被借去的款是二十萬,扣除許力輝當場已返還的錢,他今天拿到的現金是十八萬六千元。他和大家的心情一樣,手裏拿過這失而複得的真金白銀,誰不感激林曰寸這個菩薩心腸的林大經理。都說,這原是一張張白條,凸眼輝被人打死荒溝野穀,原都認為這錢血本無歸,拋進海裏了,沒想,林大經理又讓白條變成真金白銀。這寫一份證詞,做一回證人,沒什麼!值!何況,凸眼輝當時找他們借錢時,也確實存在半威嚇半借走的形式。但小礦主們欣喜之餘,卻不懂得這寫在欠條背後的證詞要做什麼用,都以為袁伸律師是法院派來辦公務的。

袁伸把二十三份證詞收入囊中後,便與林曰寸握手告別。接著,兩輛轎車向界內格許力輝家中駛去。

此前,在林曰寸還錢給二十三名小礦主的間隙,鄭其揚和林曰寸一番耳語。鄭其揚要林曰寸事先預支出七十萬元用於已約定給凸眼輝親屬的十八萬元理賠金。剩餘的五十餘萬則準備用於讓袁伸律師去打點公安、檢察、法院的與本案有關有權的人物和方方麵麵。

林曰寸沒有任何遲疑。因此前因礦產常年與鄭其揚打交道,林曰寸對鄭其揚的為人是了解和信任的。大可用上國人那句十分熟悉的國語:“你辦事,我放心!”於是對鄭其揚點點頭說:“我這兒的錢隻用來付今天一百來萬的欠款。你要預支的錢,你上到二樓那間標有‘總經理辦公室’裏去拿,裏邊也有人在那兒辦公,你找她支付。”

鄭其揚即爬上樓梯,到二樓找到那間標有總經理辦公室的房間,在虛掩的門前,鄭其揚站定敲了幾下,裏麵即傳出一個女聲:“誰呀!請進……”鄭其揚推門而入。就在鄭其揚朝女聲方向望過去時,隻在這一瞬間,鄭其揚就立在門口原地不動了!你猜——鄭其揚為何會原地不動?——鄭其揚所看到的女人是誰?——天呐!是失蹤多時的時雅璐!“怎麼會是你——時雅璐?”鄭其揚幾乎是驚叫。而時雅璐見到鄭其揚並沒像鄭其揚那樣驚怵。不過,她戴著金絲眼鏡鏡片背後那雙眼睛也是驚眨了幾下,才鎮定住說道:“喂,是你,老林剛給我打了電話說你要上樓預支七十萬元。”

“是的。”鄭其揚望著時雅璐還握著的手機,依然驚立在原地不動。但是他們彼此距離很近,相距也就二米左右。鄭其揚仍然很清晰地看到時雅璐那張熟悉的、帶著紅嫣血色的嫩臉,那張雖已失去少女的青澀,卻依然鮮豔彰顯迷人少婦的嫩臉。許久,鄭其揚才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