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怎麼不介意?!
像女人一般被抱著走京城大街,還不如剛才讓那薄劍將他哢喳掉比較幹脆!!
感覺到一雙手臂彎過他的腰身,就要將他抱起。白玉堂頓氣得血脈翻湧,一股惱氣猛衝咽喉,舌頭甜腥突泛,竟生生頂出一口汙血。
“白兄!你怎麼了?!”
聞到血腥,唐文逸慌忙鬆手,扶住他虛軟的身軀。
這口汙血居然衝開了其中一穴,白玉堂頓覺喉嚨一鬆,已能說話,正要開罵,忽聞有人急奔而至。
“放開他!!”
展昭聲到劍至,直指唐文逸。
“慢著!”
白玉堂連忙喝止。
劍尖猛定,險險抵在唐文逸胸前。
“適才那人並非唐兄,乃是他的同母胞兄。”
“……”展昭皺眉,今晚之事匪夷所思,就他與唐文逸幾次交談碰麵,亦感覺到適才那人雖與唐文逸之容貌一般無異,但身上散發的氣息卻絕非同一。
唐文逸輕歎一聲,道:“唐某雖不知家兄所犯何事,但適才企圖殺傷白兄之人,確實是家兄不錯。”
展昭未有輕信,又問:“時已深夜,你為何身在此地?”
“唐某今夜外出,是為訪尋家兄行蹤。恰而打聽到有人曾在堰道隱約見過他一麵,便連夜到堰道找尋。可惜終無所獲,本打算就此放棄,怎料忽然看到家兄身影以及有白影緊隨,唐某以為是家兄與人有鬥,便匆匆追來以助家兄一臂,怎料後追之人竟是白兄。”
他話中並無破綻,展昭一時未找到可疑之處,但唐文逸乃凶徒之弟,是否知情,更甚者或參與其中亦未得可知。
隻是此刻不便深作計較,一切還待帶回開封府讓包大人定奪。
展昭還劍入鞘,從身上取出火折子燃著,火光之下赫然看到白玉堂胸前一片血漬。
他冷靜蹲下,探了脈門。
依舊是那份沉著自若,但白玉堂卻沒有錯過他眼中難以隱藏的焦躁。
“沒事。”白玉堂壓聲說道,“隻是一時氣血受阻。”
“幸好如此。”展昭雖非大夫,亦感覺到他脈象平順並無大礙,看來是遭獨門手法製了穴道,一時無法解開。
眼神流轉,卻注意到裂在嫩弱咽喉上的刺眼殷紅,臉色驟然冷凝:“他要殺你?”
“嗯,”白玉堂知道實難瞞過,隻得老實點頭,“幸而唐兄及時趕到。”
若那唐文逸來遲半步,待他趕到恐怕就隻能見到一具屍體。
心髒猛然收緊,這是恐懼,他當然懂得。
縱是知道他已無生命之虞,依然為此難穩心慌,這他卻又不懂了。
劍痕刺眼,因曾多次出現在屍體上而顯得熟悉。手不禁伸向那脆弱的脖子,指腹企圖抹去那駭人的顏色。
可惜他右手負傷染血,不僅無法擦去血漬,反而在那片雪白皮膚塗上更多殷紅。
那片空間,又變得容不下第三人。
唐文逸劍眉深皺,凝視著他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微痛的心帶動嘴角一絲不太自在的笑意。
“貓兒,”咽喉被揉得□□,早替代了劍傷刺痛,“是我一時大意,讓凶徒跑了……”
展昭嘴唇一抿,方才覺察到自己在人前失態,連忙收回手指,抬頭看向唐文逸,道:“唐俠士,請隨展某到開封府一趟。”
“好的。”唐文逸神色凝重,似乎已料到事態嚴重。
看他並無逃脫之意,展昭點頭,然後蹲身彎腰朝白玉堂探手而來。
白玉堂思及剛才險遭女人之待,連忙叫道:“等一下!你要幹嗎?!”
展昭劍峰輕挑:“帶你回開封府。難道白兄尚有閑情逸致,打算在此露宿觀星?”
“自然不是!!喂!!”
說話間,身體已騰空而起,牢牢抱在展昭懷中。
“死貓!!放開我!!快放開我!!如若不然……”
“不然又怎樣?”那雙黑礫眸子此刻竟閃爍了戲謔的神色。白玉堂心中更寒,這貓兒平日看似一板一眼,老實客氣,可一旦露了江湖習氣,還不是跟野貓子一般狡猾難纏!
展昭露出平和的微笑:“你若再吵,恐怕未入城門便已人盡皆知。”
“你——”
“唐俠士,我們走吧。”
“啊!”唐文逸方才回神,他發誓剛才看到那個人傳溫文儒雅、沉著幹練的展南俠臉上,露出的是跟孩童無異的頑皮笑容。
之後有傳,鼎鼎大名的開封府展護衛展大人昨夜摟抱一名白衣女子翻城而入,聽說還是個絕色,這小道消息可是來自守城牆的一名侍衛軍官,絕對可靠!!
隻是這本來可以成為茶餘飯後閑磕話題的事情,卻被城西張大全家被沉屍井中之駭人殺案所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