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小心!!”
高手過招,那容半分失神。白玉堂隻喚得一聲,已擋不及那柄朝他咽喉削來的鋒利薄劍。
展昭見形勢危急,顧不得自身安危,身形突前,一手搭抓白玉堂衣背狠力將他帶離半步,手中巨闕擋格薄劍。
猶如奪魄夜鬼般冰冷的眸子閃過一絲寒光,薄劍翻轉,如靈蛇盤棍順劍身而上,直削展昭五指。
之前百招既過,展昭對這路變化詭秘的劍法多少摸著了道兒,巨闕自空旋圈,不退卻進,反盤薄劍。瞬息間,兩道劍華猶似雙龍撕纏,擊磨交噬飛濺點點火花。
“鏗!!”
劍身交碰之聲清脆利落,二道身影隨即分開。
紫影持劍而立,毫發無傷,隻用一種危險的眼光定視展昭。
展昭與他一般昂然而立,驟看去似無受傷,可身後白玉堂看得清楚,巨闕柄上,已被鮮血濡濕,一道絳紅緩緩淌落劍身。
他的手,抖得厲害。
“貓兒!!”白玉堂搶上前去,畫影橫胸攔在展昭身前。
“不錯。”
那人突然開口說話,聲音略有低沉,二人不禁吃了一驚,雖然聲線與唐文逸無異,卻是連一絲溫度亦沒有的漠然。
若說此人便是唐文逸,倒不如說,他是與唐文逸極為相似的另一人……
另一人?!
白玉堂腦中閃過之前言語,失聲道:“你不是唐文逸!!”
奪魄夜鬼般無情的眸子緩緩移到白玉堂身上,打量,然後再無興趣。
紫影一晃,身形驟離,如同山魅一般往東疾奔而去。
“追!!”
展昭正要施展輕功追趕,卻被白玉堂一把拉住。
“你拉我作甚?!”以為他還要包庇唐文逸,展昭不禁大怒。
“你受傷了。我去追。”聽到這句話時,白色身影已在百步之遙。
知是誤會他意,展昭不禁有些心歉。手掌傳來劇痛,剛才硬接一招,虎口早已崩裂出血,即便追上此人,恐也難與之再鬥。
巨闕入鞘,展昭腳下一點,往東追了過去。
那人如此厲害,怎能讓白玉堂一人去追?!
白玉堂緊隨那人不肯輕放。
雖然這紫衣人武功不弱,但白玉堂向以輕功為高,縱是奔了十裏,二人仍未有拉開距離。
前麵出現了一個諾大鬆林,紫衣人從樹頂落入林內便不見了蹤影。
雖疑有詐,但此時若豫,必失其蹤。
白玉堂持了藝高,追入鬆林。
月本無華,林內更幽,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他屏息靜氣,凝聽林中種種聲息,卻始終無法探聞到那人所在。
難道他消失了?
“啪!”
腳下一根小小枯枝發出踩裂的微聲,在寧靜得隻聞呼吸的夜裏卻極為刺耳。白玉堂心叫不好,卻已太遲。
那人就站在他身旁一般,輕易點了他背心三處大穴。
如此靠近,居然未能察覺其存在,白玉堂更是吃驚,此人似根本不需呼吸吐納,竟如石般蟄伏黑暗。
“不錯。”
漆黑中,明明看不到那雙令人心寒的冷眸,卻感覺到他正用一種絕對危險的目光盯視自己。
穴道遭製,白玉堂動彈不得。
沒有感覺到他的靠近,但咽喉之上卻有冰冷鋒芒刺骨。
多年江湖打滾,白玉堂極為敏感地察覺到死亡在靠近,而且瞬即降臨身上。他幾乎可以看到當展昭帶人來尋,發現一具冰冷的屍體倒臥鬆林時的情景……以那貓兒的性格,定會為此自責難過吧……
“沙——”
沒風,草卻動。
有人來了。
“哥!別殺他!!”
熟悉的嗓音,跟那人有別是因存了生人的溫度。
喉前劍鋒緩緩撤去,留下一絲熱刺微痛。
隨即,一個猶如無物的氣息離開了。
“白兄!可有受傷?!”
溫暖的手摸索著白玉堂的身體,似乎在檢查有否受傷之處。
白玉堂隻覺咬牙,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凶徒離開,自己卻動彈不得,不僅如此,聲音又發不出來,無法告知對方自己是穴道受製,隻能任由他上下亂摸一通。
暗自想道,幸好並非女子,否則為保名節定要懸梁自盡。
“白兄?你怎麼不說話啊?”
能說早罵死你了!
“難道大哥封了你的穴道?”
知道了還不給我解開!!
“可那是大哥的獨門手法,我不會解啊!!怎麼辦?”
白玉堂隻想立下昏死過去,從來隻有他戲耍別人,想不到今夜卻栽了。
“白兄若不介意,我就先抱你回去再作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