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又轉頭看向展昭:“展護衛,立將唐文風容貌繪畫圖形,廣發通緝榜文!此案凶徒既現,務必盡快將其擒獲歸案。”
“屬下領命。”
開封府發下通緝榜文,三日過去,卻終無所獲。
展昭率眾衙役遍查城內大小客棧民宿,亦未有發現唐文風行蹤,此人竟如泥丸入海,消失無形。
期間包拯再對齊府上下細作調查。
齊壽奉公守法,身家清白,與尋常富商並無相異之處,更無絲毫可疑之處。
案情再遇瓶頸,但皇上所限時日卻已漸漸逼近。
月上中天,展昭方才回府覆命。
一日搜尋又是落空。
不禁輕歎一聲,抬頭看看寂靜的開封府衙,今夜亦是一般靜寂,仿如安穩無事。
如此安靜,不禁教他想起足讓嘯聲四起的白色身影。
嘴角微浮半分笑意。
不過是遺漏了東西,何必耿耿於懷,至此不肯露麵。本以為那好事的家夥定會因唐文逸被留開封府而跑來大肆吵鬧,怎料現下片影不見。
可不見了,卻有點念了。
搖搖頭,甩去莫名的記掛。
展昭正要喚人開門,突聽見劍擊之聲。
交擊聲響迅猛激烈,竟是從府內傳來,展昭連忙施展輕功躍過府牆,飛身往聲音來處奔去。
未及趕至,就見二道紫影突窗而出,一前一後往東而去。
隨即有一抹熟悉白影緊追其後。
“白兄?!”
後隨之人竟就是失蹤三天的白玉堂。
白玉堂見是展昭,大喝道:“快追!是唐文風!!”身形拔起躍上牆去就要追趕,怎料腳下踉蹌不穩,“啪!”地摔下牆頭。
展昭聞得逃匿之人乃是唐文風,正提氣要追,卻突見他身形晃動,下盤不穩剛踏牆壁便泄氣墮地,心中一驚,橫空伸手險險接住白玉堂。
“白玉堂!!”
“快追啊!”
懷中赫然情形,讓展昭怎能放下去追?!
白玉堂手捂咽喉之處,指間鮮血泊泊奔流,已染得胸前白衣絳紅。
展昭心中一寒,那唐文風快劍削喉,已殺了三十七人。白玉堂定是遭他暗算,若傷在咽喉重地,恐怕再世華佗也救他不成。
縱是血流難止,白玉堂仍不甘心,掙紮起身要追唐文風。
“你不去我去!”
“閉嘴!”展昭怒喝一聲,快手點了他止血穴道,提氣對趕來的王朝喝道:“快請公孫先生過來!!”
喝聲猶如獅吼,震得一眾衙役兩耳生痛。
王朝不敢怠慢,連忙跑回頭去找公孫策過來。
即便點了穴道,血仍未能抑止,不住透指滲出,月光之下森慘駭人……
“公孫先生,白義士如何了?”
床上躺的是受傷之人,床下站的是擔憂之人。
公孫策邊清洗了手上血漬,邊回應道:“包大人請放心,流血雖多,幸而無傷及要害。但亦確實凶險,離咽喉僅距半寸,恰被鎖骨擋格,否則……”
展昭木立床邊,盯著白玉堂那緊閉雙眼以及蒼白得近如死人的臉,未有所動。
“白兄他怎樣了?!”
步聲急速,唐文逸搶入房來,見白玉堂躺在床上不禁大驚失色。
正要靠近查看,隻聞劍吟驟響。
“站住。”展昭頭未動,身未移,手中巨闕已白刃出鞘,鋒尖直指唐文逸麵門,阻他來路。
唐文逸收步,站立原地,愕然地看著劍尖。
“展南俠,你這是何意?”
一旁包拯與公孫策亦是一愣。
他二人甚少見展昭如此衝動,更何況是未問因由以劍指人。
巨闕止住來人靠近,展昭收回放在白玉堂身上的視線,緩緩側頭,一雙銳目直視唐文逸,聲沉帶冷:“你到底是誰?”
眾人深知唐文逸尚有一同貌胞兄,聞展昭此言不禁一駭。王朝馬漢連忙上前護住包拯與公孫策,手按腰刀緊張戒備。
唐文逸皺了皺眉,道:“我是唐文逸。展南俠何出此問?”
“他傷的是咽喉。”
展昭雙目牢牢鎖定這堇衣身影:“若非麵對熟悉之人掉以輕心,以白玉堂武功修為,縱是施以偷襲,亦不可能傷在咽喉死地。”
巨闕輕吟,猶如睡龍乍醒。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