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卻不知為何如是展了。沈嫣是否與安陽平有過苟且之事,已不僅僅是李承啟與沈嫣之間的事,竟還成為了後宮之事!如此一來,李承啟若不處理好此事,此事還將進一步擴大,終將成為朝中眾臣,甚至是百姓所不能容之事。
隻是,李承啟明明封鎖了消息,東皇後、焦貴妃等人是如何知道的,並這麼快便有逼沈嫣於絕境之動作?
“蘇遊!”李承啟不禁有些懷疑,是西宮出了不忠之人。因此,他讓西宮總管蘇遊跪在了自己跟前,要問他的罪。
可是,蘇遊堅稱西宮下到一個在廚房生火的,都是過去在二皇子殿內伺候過的,是他親自挑選的,西宮的每一個人,都不可能背叛皇上。他蘇遊,敢用項上人頭擔保。
“皇上,”這個時候反而顯得格外冷靜的沈嫣提醒李承啟道,“那個向您進讒言稱臣妾不貞之人,為何不能將同樣的話,告訴旁人?”
李承啟恍然大悟,隻覺自己是急糊塗了。可是,向他告密的人,僅憑一紙文書便激起了他的怒火和疑心,是他派人到賢王府查得果然有兩個南昭女子被李承茂留下了,才會有昨夜的事生。而從頭到尾,他並不知告密之人究竟是何人。
不過,這個時候並不是追究告密之人的時候,而當麵對東皇後魏敏攜領來添亂子的六宮主位。
“無論外頭生什麼,你都不要管,隻管好好養好身子。”李承啟臨出門時,如是囑咐沈嫣。外麵的狂風暴雨,他打算獨自去抵擋。
到底他還是護著沈嫣的。在眾人逼她到絕境時,他打算站在她一邊,愛她,護她。
他的立場分明,讓沈嫣忘記了他昨夜的殘酷,以及他氣憤之下賞給她的那一耳瓜子。現下是一致對外的時候,她又豈會與之較氣?她起身,命崔嬤嬤和惜玉伺候她梳洗更衣。
“娘娘,您的身體……”崔嬤嬤有些遲疑。
“是啊娘娘,”惜玉也急急道,“皇上讓您在此歇息,您就聽皇上的話吧?”
沈嫣還是下了床。她想看看,李承啟如何退去殿外那些希望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的女人們。她讓掌衣的宮娥給她拿來了一件正紅色的鳳袍穿上,並命人梳了一個看起來十分精神的髻。配了鳳冠,再讓惜玉為她畫上一個精致的妝容,她也覺得滿意。是了,她正是打算以這樣的麵貌,去見那些個姐姐妹妹們。
照著鏡子,她唯獨有一點擔憂。她撫了撫昨夜被李承啟扇過的臉,問惜玉:“我這邊臉,可還有些腫脹?”
惜玉仔細瞧了瞧她,不無擔憂地點了點頭,她答:“仔細看,還是有一些的。”
沈嫣不禁生一聲歎息。不過,她很快不擔心了,隻吩咐宮娥拿來一塊紅紗。不稍多時,她便以這塊紅紗,半遮了麵龐。這般打扮,不掩她妝容的精致,也不泄漏她半邊臉的腫起,乍一見,倒更添了她幾分神秘和嫵媚。
正殿外,魏敏和焦貴妃、靈美人等人長跪不起。她們口口聲聲要李承啟廢黜西皇後,並治她不貞之罪。一切隻因,一早起來的時候,她們都收到了昨夜李承啟收到的那樣的文書——那一紙揭露沈嫣與安陽平有過苟合的文書。她們手中文書的筆跡,和李承啟收到的文書上的筆跡。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敏敏,難道她們想不到這是有人故意誣陷嫣兒,你也想不到嗎?”李承啟所有的話,都針對魏敏。他知道,這事是她起的頭,服了她,別人也可順勢壓製了去。
然而,魏敏是有備而來的。她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地回去。她道:“皇上,若僅憑臣妾和妹妹收到的這些告密信,臣妾也不會如此篤定地就定了嫣兒妹妹的罪。臣妾另有人證。”
“人證何在?”李承啟倒想看看,她能引出什麼人證來。
這時,霍青突然從外頭趕了來。他走近李承啟,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聽罷他的話,李承啟麵色大變,當即命令他道:“再找!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皇上要找的,可是南昭人念恩姑娘?”魏敏突然接了李承啟的話這般問了一句,聽得李承啟又是一驚。沒待他詢問什麼,她自主告訴他:“臣妾已讓人將念恩姑娘保護起來了。”她低眉順眼,話語卻絲毫不軟弱。她甚至明明白白地對李承啟:“念恩姑娘,便是臣妾所的證人。”
昨夜沈嫣被李承啟一巴掌摔暈了,李承啟再不要追究誰的罪責,讓人封鎖了西宮,更讓人將死了的念慈處理掉,將活著的念恩看守在西宮下房。念恩看過了姐姐的死,生怕姐姐的下場,很快便是她自己的下場,因此,尋到機會,她將姐姐的屍體藏在了下房,而她自己,則裝成姐姐的屍體,被人抬到了後宮少有人至的地方,丟進了一口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