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顫,韋寒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恐,無視龍叔跟韋千凡扶著韋戰雄從他身邊擦過,顫抖的手撿起錦盒,斷指上凝結著血液,甚至還有絲絲血從斷口處流淌下來,不難看出,沒截斷多久。
韋寒還看出,血滲透了幾層白布之下還有東西,手緊攥成拳,仿佛墜入了冰天雪地之中,僅僅一隻斷指他都不能接受,那裏麵的東西呢?
“怎麼?不敢看下去嗎?”宇文焰雙手環胸,清若泉水的目光看著韋寒蒼白的臉色,明明是清貴絕塵的氣質,卻給人一種閻王光臨的畏懼。
宇文焰的聲音讓韋寒陡然清醒過來,脊背竄上一股驚悚的涼意,掌心裏沁出薄薄的汗,修長的手指抽搐著,內心裏掙紮著,最後深吸一口氣,猛然揭開白布。
顫抖著手揭開了最後一層布巾,除了五根手指,還有一隻眼珠,半截舌頭,一隻耳朵,靜靜的躺在白布裏,凝固的血,泛著難看的光澤。
“宇文焰。”冰冷之極的聲音大喝而起,韋寒猛的抬眸,猩紅的深邃中夾雜著無法言喻的冰冷與嗜血。
那種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冰冷,幾乎讓宇文焰打了一個寒戰,在他記憶裏,韋寒用如此冷的表情對他,哪怕是自己回來,在他麵前宣誓複仇,隻有淡漠與無奈,都未曾用過冰冷。
論氣勢,宇文焰絕對強勢,可與韋寒相比,他還是略敗一籌,狠狠的握了一下拳,淡然處之,吐出的字眼卻是殘酷。“這隻是開始。”
“你要報複,衝著我來,小墨隻是個孩子。”韋寒身影一閃,抓住宇文焰的衣領,情緒瀕臨崩潰,深鎖的眉峰更緊的蹙起。小墨隻是個孩子,他怎麼能如此殘忍的對小墨,況且,小墨也是他的侄子,他們之間的怨恨,不應該讓小墨來買單。
韋寒不敢想象,若是戚琅琅知道了,她肯定會瘋掉,手指、眼珠、舌頭、耳朵這些東西在地牢裏隨處可見,可是不應該是小墨的。
不是小墨,不是小墨,韋寒一遍一遍的自我安慰著,可是......宇文焰心中的怨恨如此深,如此濃,為了報複,他真的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宇文焰眼眸微微一震,緊咬著牙關,態度格外冷漠,微勾的嘴角透著一抹譏誚,掰開韋寒的手指,一字一頓,萬分無情的說道:“我說過,小墨隻是開始,戚琅琅是下一個,鈴姨亦不例外。”
“宇文焰。”韋寒情緒已達到了盛怒的邊緣,一掌擊向宇文焰,卻被他輕易躲開,比勢氣,宇文焰不如韋寒,可比武力,韋寒卻不如他。
韋寒經商,鐵腕作風,武功卻是三個摯友中,最差的一個。
內斂穩重,睿智冷靜,經曆了這些事,這些年來,韋寒很少失控,就算是麵對太史顥的死,心裏悲痛,卻沒顯露在臉上,天塌地陷他依舊能淡然處之,那是沒人碰到他的禁忌,一旦觸碰,他的情緒很容易失控,而今天,宇文焰碰到了。
宇文焰仍然是最了解他的人,相反,現在的宇文焰,卻是他不了解的。
一人新仇,一人舊恨,天雷勾動地火,頃刻之間,兩抹身影交纏起來,整個大堂如狂風掃過般。
路過的下人們,均驚悚的跑開,在韋府,龍叔的武功是最強的,也隻有龍叔能阻止他們,可現在的龍叔,一顆心全在韋戰雄身上,即便得知這裏的情況,也不可能拋下韋戰雄來阻止。
在他心中,韋戰雄才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韋寒。
半柱香的時間,勝負見分曉,韋寒狼狽的被撂倒地在上,而宇文焰卻是衣衫整齊,且一點皺褶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