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戚老二立刻抱起戚琅琅顫抖的身子,大踏步地向房間內的浴池走去,忙不迭連聲地吩咐。“老三去采些花瓣來。”
“不是要泡藥浴嗎?你抱小妹去浴池做什麼?”戚老三提醒完,朝外走去。
戚老二一愣,頓時停下腳步,朝戚老大吩咐。“老大,準備熱水,浴桶。”
三人的辦事效率很強,一會兒,半人高的木桶裏盛滿了溫熱的清水,水麵上漂著不同的花瓣與草藥,霧氣蒸騰之下,花香與藥味結合,不濃烈,淡淡的幽香,令人心曠神怡。
戚琅琅坐在桶裏,有些迷失在繚繞的水汽裏,突然想起什麼。“老大,相公被我點了穴。”
“我知道怎麼做。”戚老大寵愛的揉了揉戚琅琅的頭頂,朝兩人使了個眼色。
門外,戚老大一臉嚴肅的看著戚老二,霸氣展露無疑。“這事別讓老四跟老五知道。”
他不擔心小瑩跟小墨,即便知道他們莽撞,將對君潛睦的恨放在心底,等足以有把握戰勝他,加倍討還。所謂,知己知彼,老爹是最清楚君潛睦勢力的人,知道此事,他也會從長計議,但老四跟老五不一樣,尤其是老四。
別看他儒雅斯文,報複心比誰都強,衝動起來誰也阻止不了他,誰也看不出他優雅笑容之下醞釀著什麼,當著你的麵,指天盟誓不去找君潛睦,你一轉身,估計他就殺去了。
而老五是行動派,不會敷衍你,直接衝去。
戚家人有恩未必還,有仇必報,這仇他們記下了,等老四婚事一完,送走小妹他們,暗沙、君潛睦一並收拾。
坐以待斃,不是戚家人的作風,既然這仗遲早都要打,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突襲。
“老大,你這是什麼表情?”戚老二蹙眉,心裏有些不痛快,如果不是老三鳩占鵲巢,跑來跟他擠,這事老大肯定也將他蒙在鼓裏,他都不叮囑老三,卻叮囑自己,這種感覺真糟糕。“我有分寸。”
“有分寸。”戚老三鄙視一眼戚老二。“也不知道,剛剛是誰要衝去找君潛睦火拚?”
戚老二默了,解釋就掩飾,掩飾就是沒分寸。
戚老大離去,戚老二跟戚老三守在門口,葉風看著旁邊的君潛睦,然而君潛睦卻縱身離去,葉風一愣,糾結無比。他不懂,既然用強,就強到底,如果是他,先把人弄到手再說,心慢慢培養。
其實,他挺佩服王,都擦搶走火了,居然也能在關鍵時刻鳴金收兵。
幾十年來,他給王安排了很多女子,固定的床伴也有,各各驚豔絕色,當然跟王這張臉是沒得比,絕對比戚琅琅耐看,偏偏王就認定戚琅琅。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王哪裏比韋寒差,戚琅琅卻對韋寒死心塌地,視王的感情如無物。
感情的事,讓人難以揣測,人的眼光,更令人糾結。
“小妹,你好了嗎?”戚老二不安地輕敲了敲門扉,隻聞水聲,卻得不到戚琅琅的回應,戚老二腦海裏浮現,被惡霸強行占有的那些良家婦女,不是被夫家掃地出門,就是找歪脖子樹自殺,心一慌,情急之下準備推門而入。
“你幹什麼?”戚老三一把將他拉住,見戚老二臉上流露出的表情,這家夥,他真的很無語,再次懷疑當年老爹是不是弄錯了,自己才是老二,他才是老三。“收起你不現實際兼愚蠢的幻想,別將我們的小妹跟那些被你拋棄的女子們想成一樣。”
“我......我這不是防患於未然。”戚老二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看來在陸地待久了,並不是一件好事,接著一本正經的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回去睡覺,這裏交給我,還有明天是你做飯。”戚老三將他打發走時,還順便提醒。
一聽到做飯,戚老二不淡定了。“昨天才是你,明天怎麼可能是我?怎麼輪的?”
“倒著輪。”三字個,頓時讓戚老二閉嘴。
戚老二離開後,戚老三一顆心七上八下,雖堅定小妹不會做傻事,可他還是擔心,輕輕地敲響門。“小妹,應一聲,水是否涼了,要不要三哥給你加點熱水?”
“老三,我沒事。”聽到戚琅琅的聲音,戚老三鬆口氣。
同樣的敲門,不一樣的話,得到的效果卻反差,再次鑒定,孿生兄弟中絕對有一人有缺陷,他精明,老二就有點二。
戚琅琅坐在木桶裏,朦朧的水蒸氣之下,拿著浴巾一遍一遍地搓著自己的肌膚,傷口在藥的浸泡之隱隱發癢,戚老二的藥很毒,肌膚上的痕跡也隨著藥效的發揮漸漸淡去,然而在她不停的亂搓之下,有些肌膚擦破皮,身上的傷可以消失,卻怎麼也洗不掉心裏的傷。
她迷茫了,不知該如何舔舐心中上的傷痕?
戚琅琅心裏清楚,一身傷雖狼狽不堪,卻也沒遭到他真正侵犯,可心裏還是難受的發瘋,也明白有些事不是她裝迷糊就能逃避,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
逃避現實,枷鎖緊係在你身上。
“琅琅。”韋寒推門而進,直朝屏風後走去,幾步之遙,一雙深邃布滿沉重的痛,看著背對著他坐在桶裏的戚琅琅,花瓣與草藥遮掩下,看不見水下的春光。
相公?戚琅琅搓著手臂的手一頓,幻聽,一定是幻聽,她雖沒說,但她知道老大不會將此事告訴阿奴相公。
看著手臂上的痕跡,戚琅琅已經分不清楚,是自己弄出的,還是君潛睦弄出的,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不能讓阿奴相公看到,絕對不能讓他看到,急著遮掩,愈加用力的擦著手臂,好似隻有這樣才能將痕跡擦去。
並非怕他看到嫌棄自己,而是怕他去找君潛睦,老爹跟老大清楚君潛睦的厲害,她亦不例外。
“琅琅。”見她急切的動作,似乎想要掩飾什麼,聽到他的聲音,她反而越擦越凶,看清她在做什麼,韋寒臉色一沉,快速撲上去握住她憤力搓擦的手,心痛地看著她紅腫的肌膚,淩厲聲咆哮。“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