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小楚醒了。”戚老三的話讓戚老爹停下腳步,果斷的轉身朝小楚的房間走去,女婿重要,孫子更重要。
管家自然是跟著戚老爹,冷爹拉著不願意離去的鈴姨離開。
戚老三走進屋子,卻見慕容璃在為韋寒施針,目光震驚不已,戚老三畢竟學醫,豈會沒聽說過銀滿天下。
隨即明白,慕容璃才是那個救韋寒的希望,怪不得他誤會是軒轅莫時,冷逆徑那一臉扭曲的樣子。
步伐輕盈的來到冷逆徑旁邊,冷睇了他一眼,俯身在他耳邊,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堅毅的字眼。“等著。”
絲絲冷意在冷逆徑心中蔓延,側目瞅著戚老三,又哪兒招惹到他了,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動不動就恐嚇他。
施完針,軒轅莫拿出錦帕擦拭著慕容璃額際上的薄汗,看向韋寒的目光,難掩擔憂,他相信她的能力,可他也擔憂韋寒。“丫頭。”
太史回不來了,寒若是出事,他們三人就真散了,走的走,死的死,就他一人,心裏怪不是滋味兒。
“我沒事。”慕容璃明知他在問什麼,卻故意不給他個痛快。
“丫頭。”軒轅莫有些無奈。
“嗬嗬,師哥,你越來越可愛了。”慕容璃抬手捏了捏他的臉。
可愛?戚老三跟冷逆徑麵麵相覷,完全看不出來。
見沉默在旁邊的戚琅琅,急得都快咬破自己的下唇,慕容璃走過去,握住她的手,鄭重而嚴肅的說道:“六個月之前,保證還你一個健康的相公。”
軒轅莫頓時鬆口氣,他就說嘛!丫頭的醫術神乎其神,有她出手,韋寒想死都難。
戚琅琅渾身僵硬,無數的喜悅湧上心頭,瞬間感覺到天地萬物是那般的美好,激動得不知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情緒,顫抖著唇瓣,心中有千萬的感激,卻說不出一字。
還有六個月相公就沒事了,十年她也等了過來,七年她也等了過來,六個月根本不算什麼,隻是有少許的遺憾,肚子裏的寶寶隻有三個多月就出生,相公又沒機會陪著她痛了,比起相公醒來,這點遺憾基本上不算什麼遺憾。
戚老三走到戚琅琅麵前,將她攬入懷中,勾起妖嬈的笑容,風華無雙。
“三哥,相公不會再離開我了。”良久,戚琅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伸手環住他的勁腰,將臉埋在戚老三懷裏。
“嗯,你們會永遠幸福。”戚老三輕拍她的後背,深深看一眼慕容璃,充滿太多的感激。
“永遠幸福。”戚琅琅突然身子一僵,喃喃念著這四個字,想到三個多月前的事,心裏泛起苦澀,眼裏浸染傷痛,“幸福”兩字好似被透明的屏障關在裏麵,看得著,卻摸不著。
戚老三歎口氣,揉了揉她的秀發。“小妹,他們想看到的是你的幸福,而不是你的愧疚,我們戚家人做事,不求問心無愧,隻求無怨無悔。”
戚琅琅搖了搖頭,環在他腰身的纖臂緊了緊,隻想這麼抱著他,感覺到他的存在,心裏才踏實,戚老三也不再多言,緊抱著她。
軒轅莫冷冷的盯著兩人,他們的兄妹情還真好得令人嫉妒。
冷逆徑因慕容璃的話陷入沉思,韋寒傷這麼重,她都有保證六月內治好他,而當年多多跟太史顥她治都沒治,直接宣布死亡。
身影一閃,一把扣住慕容璃的手腕,快得軒轅莫都來不及阻止,冷逆徑寒聲問:“你故意的?故意不救多多跟太史顥。”
放開手,軒轅莫原本冷漠的臉色陡然冷了幾分,深潭布滿寒涼,扣住冷逆徑的手一轉,錯骨之痛傳來,逼得冷逆徑不得不放手。
軒轅莫看著慕容璃白皙的手腕上那於青的痕跡,濃眉鎖緊,冰冷的臉頰緊繃,
“我沒事。”慕容璃抬手揉搓著眉心,冷逆徑這家夥也太敏感了,一句話就讓他秋後算帳。
戚琅琅跟戚老三一臉茫然,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要起內訌的意思嗎?
“慕容璃,為什麼?怎麼說,多多也是你的外孫女,太史顥是你女婿,你卻見死不救,最後水涵為焱生下孩子就為太史顥殉情,水涵是你的女兒,你怎麼能如此狠心。”這些話壓抑在冷逆徑心裏很久了,水涵殉情,他隻浸泡在悲痛中,等他準備質問慕容璃時,他們卻離開西域國。
戚琅琅瞪圓了眼,韋寒跟她說過慕容璃的事,震驚過後隨即趨於平靜,以看好戲的心態看著劍拔弩張的冷逆徑。
戚老三隻是蹙了下眉,表示對此事不上心。
慕容璃抽出手,站出一步,迎上冷逆徑充滿怨氣的目光。“多多在救起來時就已經淹死了,太史顥兩箭穿心,你要我如何救?”
冷逆徑無話反駁,卻不肯妥協,手指著躺在床上的韋寒。“那他呢?”
“你們都有辦法讓原本已經算死了的他留有一口氣,還能用續命蠱為他續命,我為什麼不能救他?你讓我來不就是為了救他嗎?難不成你希望聽到我說,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他無藥可救。”慕容璃咄咄逼人的話,冷逆徑啞口無言。
慕容璃給戚琅琅吃了顆定心丸,現在心情也陽光了,吃飯也香了,偶爾流露出的眼神也不那麼悲觀了。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這兩個多月籠罩在藥穀的陰霾,仿佛瞬間散去了般。
第二日,慕容璃再次為韋寒紮針,拒絕了旁觀,除了戚老三,連軒轅莫也謝絕觀看。
“你要我下針。”戚老三難以置信的看著慕容璃,叫他下針,等於是教他銀滿天下,這可是絕學。
“不然呢?”慕容璃睨了戚老三一眼。“你也看到我的情況,韋寒又要每天施針,別說錯過一天,就是錯了一針,都是命在旦夕。”
“你這是在拿韋寒的命冒險。”就因如此,戚老三才不敢下針,一旦紮錯,韋寒的命就喪在自己手中,小妹不會怪他,卻會選擇一條讓他悔恨終生的路。“為什麼是我?”
“韋寒的命就等於是戚琅琅的命,愛妹如你,絕對不會讓她傷心,所以你是最適合的人選,加上你的醫術在我之上。”慕容璃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按在床邊,有些艱難坐在床邊墊有軟墊的椅子上。
戚老三拿著銀針的手在顫抖,額頭也溢出冷汗,不是他對自己沒信心,而是關係到韋寒的命,他不敢冒險。
“別再遲疑,我說,你下針。”慕容璃催促,因為太在乎,所以才害怕,她理解,但是理解歸理解,該怎麼辦,還是得怎麼辦。
最終,戚老三還是被慕容璃趕鴨子上架,下了第一針,第二針也有些緊張,到了第三針得心應手了。
戚老三嚴重懷疑,這真是醫界的絕學嗎?隻要找準穴位,針法易記易學,根本不如看見的那般複雜。
“很驚訝嗎?其實絕學不一定難學。”慕容璃看著戚老三用衣袖擦汗的動作,這男人還真是極品中的極品,她認識戚老二,他們雖有同一張臉,氣質卻完全不一樣。
風華流淌,妖嬈中透著風情。
戚老二如醋,時間越久越酸,戚老三如酒,越釀越香醇。
冷逆徑碰上戚老三,看來小琰還是他們兩的媒人。
戚老三敏銳的感覺到慕容璃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沒覺得一絲嫌惡,她的目光是單純的欣賞,而非像其他女子那般癡迷。
欣賞的目光他不討厭,癡迷的目光令他反感。
戚老三走向桌子,倒了杯水,回到床邊遞給慕容璃。
“謝謝。”慕容璃接過杯子,優雅的泯了一口。
“徒弟敬師傅水,用得著謝謝嗎?”戚老三的話讓慕容璃沒差點把口中的水噴出來。
徒弟,師傅?見他風華的臉上,神情如此自然,便知他是認真。
慕容璃也鎮定的將到口的水吐回杯子裏,擦了擦嘴角。“這水我還真無福消受,我沒教你什麼,隻是讓你幫下忙。”
戚老三眼角抽了抽,他都屈尊降貴承受她這個師傅,她居然還......算了,她不願意,他還樂得輕鬆,誰願意找個師傅來孝敬。
拿走慕容璃手中的水杯,戚老三又去為她換了一杯,慕容璃接過,卻不敢喝。“這水應該沒壓力吧?”
戚老三沉默,慕容璃果斷的當他是在默認。
“為什麼要騙小妹?”戚老三突然問道。
慕容璃一愣,卻並不驚訝,在他用內力燒了那張紙,她就看出沒騙過他,北島的人,各各精明狡猾,豈容易騙過他們。“昨天的氣氛你也感覺到,如果我不找話題轉移她的注意,默不作聲的等待,會很難煎熬,對她肚子裏的寶寶不利。”
“等你將孩子生出來,謊言就被拆穿。”戚老三有些欣賞,這女人是真心對小妹好。
“診斷出是女兒,非要生兒子,我有什麼辦法。”慕容璃聳聳肩,很不負責的說道。
戚老三默了,是啊!診斷都是浮雲,生出來才是貨真價實。
可憐的小妹,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媳婦泡湯了,該失望到什麼程度。
“對於那張紙條,我隻是減了幾個月。”她收到紙條時,是小琰被擄走那段日子,起初以為是韋寒的親生父親,直到北島出事,她才隱約覺得是君潛睦。
索性她當時沒丟,否則她還真安撫不了戚琅琅。
一個母親做到她這份上真不容易,自己的兒子出了事,還要反過來安撫戚琅琅。
見戚老三眼底閃過愧疚,慕容璃搖了搖頭,說道:“其實,你們真不用自責,珞珞跟小琰是龍鳳胎,她感覺得小琰沒事,我相信珞珞,所以,你們也別太擔心。小琰是我的兒子,不管被誰養大,那份血緣抹殺不掉,我不會去找他,我相信總有一天,小琰會回到我身邊,我的兒子,我相信他。”
慕容璃的豁達讓戚老三不知再說什麼,君潛睦看上小琰,這意味著什麼他們心照不宣,他還真擔心小琰落到君潛睦手中,十多年後,小琰有可能就是第二個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