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噩耗使我驚呆了。全家聞訊後,都為恩銘的慘遭殺害悲痛不已。我們前去收屍,反動當局不準。後經過多方周旋,請了四家連環鋪保,第三天才到濟南緯八路找到大哥遺體。我們花了50元大洋買了一口棺木,洗淨他身上的血跡,把他安埋在濟南城外——貴州義地。不久,我們又請人在恩銘的墓前立了一塊碑,寫上“鄧恩銘之墓”。[1]
1961年8月21日,董必武曾賦詩一首,悼念王盡美和鄧恩銘:
四十年前會上逢,
南湖泛舟語從容。
濟南名士知多少,
君與恩銘不老鬆。
[1]滕堯珍:《憶革命先烈鄧恩銘》,《貴州日報》1980年7月12日。
何叔衡沙場捐軀
叔衡才調質且華,
獨辟蹊徑無纖瑕。
臨危一劍不反顧,
衣冠何日葬梅花。
這是謝覺哉1945年為悼念老友何叔衡沙場捐軀十周年而寫下的詩。
何叔衡是中國共產黨“一大”代表中最年長的一位。出席“一大”歸來,他和毛澤東一起在湖南建立中國共產黨組織,出任中國共產黨湘區委員會組織委員,1924年出任中國共產黨影響下的湘江學校校長。
1927年,湖南軍閥何建、許克祥製造“馬日事變”,形勢陡然緊張。何叔衡轉入地下工作,來到上海,出任聚成印刷公司經理。這家印刷公司的廣告牌上寫著“承印賬冊、商標”,暗中印刷中國共產黨內部文件及刊物。公司的“同人”,有謝覺哉、惲代英、毛澤民、熊瑾玎。
1928年7月,何叔衡受中國共產黨組織指派,與徐特立等一起經哈爾濱去莫斯科,出席在那裏召開的中國共產黨“六大”,然後進入莫斯科中山大學特別班學習。
1930年7月,何叔衡從蘇聯回到上海,幾個月後,進入江西紅區瑞金。在那裏,何叔衡出任工農檢察人民委員部部長、內務人民委員部部長、臨時法庭主席。
1933年冬,何叔衡蒙受了沉重的打擊——被撤銷全部領導職務。其中的原因,如同中央蘇區中央局機關刊物《鬥爭》1933年第17期《火力向著右傾機會主義》一文所指名道姓的“批判”那樣,何叔衡被指責為“右傾”。
實際上,何叔衡受到了當時“左”傾路線的排斥。當時,王明“左”傾路線正日益加劇。
1934年10月,紅軍開始撤出江西進行長征,年近花甲的何叔衡被留了下來。
1935年2月,中國共產黨江西分局決定,年老體衰的何叔衡、體弱患病的瞿秋白、已經懷孕的項英的妻子張亮,由體力較好的鄧子恢和周月林照料,從江西經福建前往香港。組織上給每人100元港幣及一些黃金,交何叔衡保管。
由這樣五個人組成的一支特殊隊伍,化裝成販賣香菇的小商人,艱難地在崎嶇的山路上前進著。
當他們越過江西邊界,進入福建省會昌縣(今屬江西)的湯屋時,中國共產黨福建省委派了一支快槍隊護送。何叔衡為之一喜,詩興大發,與瞿秋白一唱一和。
然而,歡顏一閃即逝,形勢再度緊張,沿途的地主武裝已經注意到這支特殊的隊伍。
隊伍不得不改為摸黑行進,白日休息。一個老,一個病,一個孕婦,在漆黑的山間小道上行走,異常艱辛。所幸何叔衡和瞿秋白意誌堅強,並不畏懼酷劣的環境。
如此晝伏夜行,一夜連著一夜。
4月22日夜裏,他們渡過了汀江。
4月23日淩晨(也有的說是24日),他們來到上杭縣濯田區水口鎮附近的小徑村。
他們在這裏休息、吃飯的時候,驚動了當地地主的“義勇軍”。
“義勇軍”急告駐守在水口鎮的國民黨保安第14團第2營營長李玉。
“緊急集合!”李玉下令。
“義勇軍”隊長範連升帶路,李玉率領第2營悄然包圍了小徑村。
發現了敵軍,負責護送的快槍隊開槍了。雙方互射,戰鬥十分激烈。
一邊抵擋,快槍隊一邊護送何叔衡等突圍,逃往村南的大山上。
何叔衡烈士死難紀念亭
何叔衡畢竟上了年紀,又是秀才出身,況且連日勞累,怎敵得上保安團士兵快疾的步子?
還未到大山上,何叔衡便被保安團追上了。
一陣亂槍砰砰射過之後,何叔衡受傷倒在一塊水田旁邊。
兩個保安團士兵見何叔衡倒下去沒有動靜,以為他已死去,上前搜身。何叔衡身邊帶著組織上交給的港幣、黃金,看到敵人來搜身,奮力反撲過去。砰!砰!保安團士兵連連開槍,何叔衡栽倒在地,從此再也沒有起來……終年59歲。
瞿秋白和張亮也在草塘裏被俘。1935年6月18日,在長汀城中山公園裏,國民黨的臨時軍事法庭宣讀了由蔣介石簽署的槍決命令之後,瞿秋白唱起了《國際歌》,走向一片蔥蘢青草地,席地而坐。瞿秋白說了最後一句話“此地很好”之後,無情的子彈,便奪去了他的生命。
殷殷鮮血,染紅了茵茵嫩草。瞿秋白終年不過36歲!
唯一在戰鬥中突圍的鄧子恢,解放後曾出任國務院副總理……
楊明齋死因終於大白
楊明齋最初作為俄共(布)黨員,與維經斯基一起來華,幫助建立中國共產黨,曾有過不可磨滅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