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下來的雪球其實還沒成型，包子的小手臂是往上舉的，腳丫也露在外麵，皮毛衣服十分沾雪，滾了這麼長一段，中間部分倒是有點雪球的樣子了。
紅的速度最快，穩住雪球後立即拍打，很快就把小包子解救出來。
小包子平躺在雪地裏，眼睛忽閃忽閃地扇著，笑嘻嘻地對上紅擔憂的臉。
藍藍伸出手臂緊緊地勒在包子的腋下，一把抱起，欣喜地與包子相互蹭臉頰。
幾個大人關切地走過去，當看到小包子開懷地咯咯直笑的時候，紛紛跟著笑鬧，仿佛剛才揪心的一幕隻是錯覺。
蘇衍走過去，先是拍拍紅的肩膀，然後才從藍藍手裏接過小包子。
“剛才好玩嗎？”刮了一下包子的小鼻子，蘇衍邊走邊說。
“啊啊——”小包子手舞足蹈，也不知在說啥。
“笨包子，”蘇衍小聲嘀咕著，他家包子的語言表達能力相當匱乏，到現在除了會叫爹以外，就隻會啊啊嗯嗯喏喏地哼哼，這些擬音詞在不同的聲調上都有不同的含義，配合動作也能和大人簡單交流，可就是不開金口學說話，蘇衍教了幾次，小包子都用沉默抗議。
“疼不疼？”柚伸手寵溺地捏了捏包子的小臉。
“他都沒哭，應該沒傷著。寶寶膽子真大！”蘇衍一笑，包子在他懷裏東張西望的扭來扭去。
包子不安分，蘇衍也不強求，立即把他放在地上。小包子理也不理父父兩人，跌跌撞撞地抓住藍藍的褲腿，手臂指著許多孩子和青年男女玩耍的地方“喏喏”地叫著。
柚任由蘇衍扶著他原地散步，童心未泯地踩在別人的腳印上。
“別摔著了。”蘇衍無奈，雙臂張開護在柚的腰側。
柚停下來，看著蘇衍道：“你吃雪了麼？”
啊？蘇衍一時愣住，隨即反應過來，彎著食指刮了下柚的鼻子，回道：“我吃了粟米粥。”
“嗯，明年我們都不會生病了。”柚繼續玩踩腳印遊戲。
原來吃雪有這個寓意，蘇衍受教地點點頭。
“蘇——”
蘇衍聞聲回頭，腦門上“啪”的一聲與某物親密接觸了一下，原來是個雪球。
“哈哈哈……”
蘇衍皮笑肉不笑地道：“剛才誰叫我？”
山坡上隻有六七個青壯在滾雪球，其他人離得太遠應該不會把雪球扔這麼遠的，蘇衍之前沒注意辨別聲音，一時也不曉得哪個是肇事者。
“桐，是你叫我麼？”蘇衍選擇最好突破的憨大。
五大三粗的桐憨憨地笑，連連搖手道：“不是。”
“噢，那肯定是布穀了。”蘇衍彎腰抓了兩把雪，團出一個雪球，在手上掂了掂，直直投了出去。
“啪”的一聲打在了棋的大腿上，原本可能打在臉上的，可是棋後退了半步。
“蘇，你不是說布穀麼？為什麼砸我！”棋氣急敗壞地跺著腳，像隻炸毛的貓咪。
“噢，不好意思，我沒有瞄準，難免有偏差。”蘇衍暗笑，其實他沒有砸錯人，棋才是真正的肇事者。那邊一共七個人，榛、布穀、瓊華這三個人肯定不會這麼幼稚得尋他開心，桐和他弟弟呆呆絕對是低智層次的，荊雖然和他不對盤，可也不會用一個雪球來報複，隻剩下棋，有點小聰明還十分貪玩，最喜歡和蘇衍抬杠。
柚撣了撣蘇衍圍巾上的雪粒，低聲道：“棋還是小孩子，不要與他計較。”
“放心吧，我就是想逗逗他。”蘇衍微笑著低聲回道。
棋看到蘇衍微笑的側麵，以為自己穿幫了，立即把背在腰後攥著雪球的手抬起來，朝著蘇衍扔去，扔完立即躲到荊的身後吐舌頭。
雪球朝著柚飛了過來，蘇衍隻好把自己送上去遮擋。
柚抓著蘇衍的手臂，麵色恬然，淡淡溫情圍繞在他兩身邊，周圍的一切都不能融入其中占有一席之地。
“哎喲——”棋哀叫一聲，摸著腦門回頭看去。隻見蘇衍家的三隻小毛球居高臨下地對著他們一群人扔著雪球，剛剛他腦門中招就是其中的紅幹的。
“小崽子，不得了了！”棋彎下腰掩在呆呆的後麵，與孩子們打起了雪仗。
小包子團不出雪球，身體也不靈活，總是要藍藍幫他特製小號球和遮擋，不過紅的戰鬥力很給力，準頭也不錯，十次裏起碼有五次能打中棋。
榛和布穀各自拖著一人離開是非之地，棋的一方隻剩下荊和呆呆還在看熱鬧。
這邊玩得不亦悅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些人有樣學樣地四處樹敵，一時間雪球漫天飛舞，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如此熱鬧，蘇衍也被勾起了童趣，拍拍手提議道：“柚，我來堆雪人吧！”
“堆雪人？”柚已經不再踩腳印玩耍了，規規矩矩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