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根本沒有必要傷害林籽,現在這樣反而暴露了他們之間的關係。”蘇衍大致分析了一下,微微歎息。瓊華的所作所為很值得推敲,仿佛是在把自己逼上絕路,反而讓蘇衍產生了懷疑。
“你是說傷害林籽的可能不是瓊華?”柚意味深長地直視蘇衍,他竟不知道蘇衍會把事實扭曲後給瓊華脫罪。
“不……推石頭的一定是瓊華。”蘇衍搖了搖頭,他親眼所見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弄錯。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質疑,那種直覺竟強烈到讓自己扭曲事實。
“瓊華是個瘋狂的人,也許……”柚沒有再說下去,瘋子做出某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足為怪。
“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倒好,直接剝奪了孩子生存的權利。”蘇衍輕輕搖著頭驅散那些懷疑。
沉默良久,小公主抽抽嗒嗒地哭鬧了起來。
柚趕緊起身去抱,輕輕誘哄著,順手解開繈褓,一摸尿布,果然濕噠噠的。
“又尿了。”柚抽了抽嘴角,那個‘又’字說得又無奈又懊惱,他家小公主不僅是個小淚包還是尿床大王,也不知她這麼個小不點哪來這麼多水。
蘇衍哭笑不得地翻箱倒櫃,沒找著一條幹尿布,石屋大火之後剩下的獸皮本就不多,適合給嬰兒做尿布的更是少之又少,加上他家小公主又是個尿床大王,僅有的尿布根本就不夠周轉。不得已蘇衍隻能厚著臉皮到麻吉那裏借了一打舊尿布,雖然用的獸皮不是蘇衍指定的品種,但勝在柔軟舒適。
一換好尿布,哭鬧的小公主立即收了聲,抽噎了一小會就又睡了過去。
橙處理好了兩條大魚走了過來,順手把魚掛在洞壁上凸起的一截石頭上,坐在火堆邊伸出雙手烤火。
蘇衍端著小半罐雪水進來,又兌了些火堆上的熱水,就把髒的尿布一股腦全放進陶罐裏搓洗。
“我來吧。”柚把小公主放在了被窩裏,就想洗尿布,卻發現蘇衍早就被捷足先登了。
“不用,時間不早了,你做魚湯吧!”蘇衍哪能讓柚做這種粗活,用溫水洗完後,還要去河邊清一遍的,這樣冷熱交替可是很容易生凍瘡的。
柚也不堅持,雖然之前蘇瑜的尿布一直都是他清洗的,但女兒的尿布一直是蘇衍在洗,就連繈褓也是隔天一換的。
勤勞的蘇衍很得人心,附近就有幾個婦女對他指指點點地咬耳朵,無外乎是在說“賢惠”“不可多得好男人”這些溢美之詞。
橙悠閑地逗弄著大包子,偶爾和柚聊上幾句,完全把蘇衍當成了透明。
魚湯很快就燉上了,蘇衍這時已經在河邊清好了尿布,把凍得毫無知覺的雙手放到嘴邊嗬氣,跺了跺腳,縮著身子端著陶罐緩慢地往回走。
蘇衍走得很慢,因為他蹲了很長時間,小腿以下有些麻木,想走的快些也辦不到。他低著頭越走越慢,然後突然猛地把陶罐朝身後一扔,拔腿就跑,邊跑邊叫:“備戰備戰!”
原來不知從哪裏來了兩個壯漢潛伏在蘇衍身後,他們在蘇衍端著陶罐走回山洞的路上忍不住現身,豈料蘇衍早有準備,回身就扔了陶罐,砸到了其中一個的腳,現在隻剩下一個人在蘇衍身後緊追不舍了。
魚湯很腥,柚一直喝不慣,皺著眉嚐了嚐湯水,隱約聽見了蘇衍的聲音從洞外傳來。柚渾身一震,扔下竹筒湯匙就拿起橙擱在洞壁邊上的石矛,飛快地衝了出去。
一出山洞,蘇衍的聲音更加清晰,柚抖著唇,衝到寨門口大叫著“開門”,卻不見棋和呆呆那兩個門童。
“開門,讓我出去!”柚狠狠地一矛紮在竹排門上,本就不甚牢靠的竹排門破了個大洞。大家都愣了一下,柚最先反應過來,又是幾下長矛下去,豁口越來越大,柚抬腳一踹幾乎踹出了一道門,他不敢耽擱,頭也不回地鑽了出去。
山洞裏的男人們終於覺察出不對,紛紛拿起武器追了出來。
“柚——柚——回來,危險!”
囚牛伯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竹排門的大洞道:“布穀帶著人衝出去,剩下的都給我老老實實地守住洞口。”
布穀也不點名,直接一揮手道:“狩獵隊跟我來。”
青壯去了大半,囚牛伯指揮著剩下的人把新的寨門準備好,射箭、扔石頭的最佳位置都布置了足夠的人手,婦女也都成了主力。
大家經過羚琅族偷襲的洗禮,做起這些事情來又快又好,絲毫不亞於軍隊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