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拾人牙慧(2)(1 / 3)

心理幹預大概是一種很專業的工作,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勝任的。所以就有一個進行心理幹預的人的能力與資格的問題了。有一點是比較明確的,那些本來自己的心理都有問題的人,肯定是不適宜來從事這項工作的。某些政府的官員,在做群眾的思想工作時,在處理事關老百姓切身利益的事情時,除了方法欠妥之外,許多時候還是心理在作怪。這樣的人如果來對他人進行心理幹預,其後果大概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非常名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這是玄之又玄的《道德經》開頭的一句,不知道什麼意思,隻是覺得字句好看,而且顯得很有學問,於是順便拉來作為題目。如此而已。

無論是人還是物,名字說到底隻是一種編碼或符號;但是奇怪,名字一旦與其所指稱人或物結合,就會變得神秘起來。於是,我們就經常會看到許多關於命名的書,乃至於幾乎要變成科學、學問了,有些特有經濟頭腦的人從中發現了商機,命名成為一種產業,眼看著就要變為現實了。

我所在的這座城市,近幾年變化很大,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長街大道四通八達,而對於街道的命名也相當超前,差不多達到了“數字化”的水平,比如四十米路、五十米路、十四米路、三十五米路、八米路等等;某一處的地點也相當的“幾何化”,比如三角棕、四角磚、圓圈、六角亭什麼的。總之,外地人來此大都感歎於我們先進,讚歎我們的現代化、信息化已經達到相當高的水平了,說是這樣命名極有利於進行電腦化處理,在測繪、軍事、地理、氣象等諸多領域,具有很高的應用和實用價值。

當然也有一些比較落伍的人提出批評意見,說是這樣的地名,顯得這個地方的人文化水平不高;而且地名沒明顯的特點,有些相似,分不清十四米和十五米的寬窄,莫非上街還要帶上一把尺子不成。提這樣意見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老土,或者是杞人憂天。看看,這麼多年了,有誰上街沒帶尺子而走錯路了?沒有吧。我說了,名字隻是編碼或符號而已,實在沒有必要講究那麼多的藝術或文化了。這一次到南昌、撫州兩地出差,看了他們城市的地名或樓名,發現他們真是為文化所累,為藝術所困。至於嘛,不就個地名、樓名嘛,隻要不讓人走錯路、進錯門就可以了,何必弄得那麼古意,那麼詩意,害得人們看到那些個名字就現代不起來了。

比如街道、廣場和小區吧。有叫什麼三經路、孺子路、春暉路,有叫秋水廣場的,有叫聆江花園的。就說那秋水廣場吧,知道的人會聯想到莊子有“秋水”之篇,王勃有“秋水”之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裏雨多水多,想去逛逛,得準備好雨靴呢。

再說吃飯的包間吧。我們習慣了編號,308、409,一看就知道,哦,在三樓第八間,在四樓第九間,既簡單明了,又不會進錯了門,討個沒趣。而他們卻要在這大嚼狂飲的地方,玩些斯文,一溜過去的房間,分別標著“相見歡”、“滿庭芳”、“沁園春”、“集賢賓”、“一剪梅”什麼的,弄得人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最後再說特別讓人覺得奇怪的賓館樓號吧。我住在那裏,一進門就看見一座極氣派的建築,前麵是很寬大的草坪,草坪周邊是綠樹紅花,而這樓的頂上赫然立著兩個銅字:時賢。到了我住的那一座,屋頂上卻掛著“涘廡”二字,站在門口往對麵望過去的那一座,卻是“實爾”。這是些什麼所在呢?我不勝惶恐。正當我惶恐無比地端詳著這些摸不著頭腦的字號時,一位正在鍛煉的老者,笑吟吟地告訴我:時賢是十號樓,涘廡是四號樓,實爾是十二樓。嘿嘿,經他這一指點,我仔細再一瞧,果然每一座樓都還有一個編號。由於好奇,我一路奔波的勞累頓時消失了,於是,放好行李,就到各處去轉悠了。我發現,這家賓館的大院裏有十幾二十座各自獨立的樓房,每一座都有讓人或聯想豐富,或忍俊不禁,或拍“腿”叫絕的名字。比如在翠柏蒼鬆掩映中的就叫“倚鬆”,依地勢而建高出其他房子很多的那一座就叫“兀居”,獨處一隅的名之曰“憩靜”,還有“三春”、“巴望”、“世邑”等等,不一而足。原來這裏用了諧音的方法,奧妙一揭開,其他的各處就不難猜到是幾號樓了。孔老夫子一生致力於複古“正名”,可惜到他壽終正寢時還是一事無成,可見複古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一個人名、一個地名原也不必十分在意,隨便拉幾個字湊湊,約定俗成,大家叫得出來也就可以了。不過,在這些許多人都不在意的細微之處,如果能花點心思,弄出點“文化”來,多少也會讓人賞心悅目,自己臉上也會多一些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