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下一個故事,環兒便是主角。隻是他的一生恐怕都無法安然,他親眼看著母親和父親離開他,這樣的陰影也許將會是一個終生難以驅除的悲哀。
“但願他早點遺忘黑暗,走進陽光。”高成默默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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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次最長的夢,夢裏的顏色絢爛異常。周遠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在夢裏開心的大笑和幸福的表情。
睜開眼,一縷陽光透進眼簾。周遠回到了現實世界中,他看見自己躺在床上。回頭卻沒有看到身邊的如是。周遠坐了起來,他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下了床。
桌子上放著一張紙,那是一封信,如是留給他的信。周遠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慌忙拿起那封信讀了起來。
遠:
見信勿慌。
就像我說的一樣,不管我們會怎樣,我一直會記得這個晚上。我給你講的故事裏少了一節,現在我來把它補充講完。看完這一切你就會明白。
墨寨的族落是傳統的母性族落。阿婆是族長,她也是守護寶藏的看護人。現在阿婆老了,她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雄風與魄力。她需要一個接班人,而那個接班人就是我。
每一個守護寶藏的人都不能有家庭,就像阿婆一樣。當年她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生下的孩子卻被人抱走,離開了墨寨。所以我們的命運是無法改變的,我們從出生那一天就賦予了守護寶藏的職責。
第一次見你時,我們還是孩子。不懂什麼是愛,更不懂是什麼禁忌與害怕。那時候我正在學習怎樣用笛子控製小鳥飛行,無意中就遇見了你。如同你想的一樣,禁地以外的世界一直以來都是我所向往的。當然阿婆的囑咐我也不敢忘。後來,我一直看見你在禁地麵前徘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尋找我,但是我躲在樹林背後看你感覺分外興奮。
你還記得你落水那天嗎?當我把你救上來的時候,我輕輕吻了你。我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阿婆說那是情不自禁。也許我們上輩子真的是餘情未了吧,所以這一世我們才會糾結不忘。所有的美好我們都應該記住。我要離開了,我要跟著阿婆接受守護神的榮譽。也許我們會有一個孩子,那麼我會把他養大。如果可能我希望他能離開墨寨,走向外麵的世界。
不要尋找我,隻要記得這一夜就足夠。
我會永遠思念你的。
妻子 如是
周遠坐到了地上,他聽見自己的腦袋裏有什麼東西在嗡嗡作響。前一秒還是快樂,下一秒卻變成了難過。也許如是說得很對,每個人的命運都已經注定。我們沒有辦法改變命運,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命運賦予我們結果之前盡量將這過程完善。
拉開門,陽光燦爛,卻照不到心裏的悲傷。
周遠把那封信輕輕疊在一起,然後裝進口袋裏。現在他要重新回到墨寨神堂,他要在那些覬覦寶藏的人到來之前把通往墨寨禁地的路口堵死,他不會讓任何人去打擾到自己的妻子。
穿過樹林,周遠看見一個人從旁邊走了過來。那個人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袍,臉上戴了一張猙獰的麵具。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人,竟然是付玉書和白若。
“族長,你、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周遠呆住了。
“我救了他們。你怎麼會出現在禁地?”那個身穿黑袍,臉帶麵具的人正在墨寨族長金陵少。
“我……我被人追殺,失散了。族長,阿骨爺說你死了。我還以為……。”
“胡說八道,阿骨也是糊塗了。單軍國怎麼可能殺得了我。唉,隻怪我當初一時糊塗,要不然怎麼會讓他有機可趁。走,現在我們回神堂,我要親手為死去的族民報仇。”金陵少說著轉身向前離去。
周遠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族長竟然還活著。隻要他活著,整個墨寨就有希望,整個墨寨寶藏就不會被人搶走。一直以來,族長都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一樣,所有的族民不敢直視。周遠曾經問過阿骨爺,為什麼族長總是戴著麵具,穿著黑袍。阿骨爺的回答是,這是族長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