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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已經合理了這個線索,還糾結什麼?”俊陽問道。

“就是這件衣服。”卓逸拍了拍已經打好繩子的包裹,“當時,米勒的手裏還拿著本傑明的衣服,但是,我們在監控裏看到的米勒卻什麼都沒拿。你明白麼?米勒沒時間把本傑明這件衣服放下再去花窖。所以,我要找到這件衣服。如果這件衣服不見了,那麼我會以為是凶手拿走,這就是合理的;但是,我是在米勒房間裏找到,這件衣服外麵還有一個準備送洗的袋子,這就是不合理的。”

試想一下,米勒離開了卓逸的房間。在11:30出現在監控裏,說明他根本沒時間處理掉本傑明的衣服。但是這件衣服卻在米勒的房間被發現。假設一下,米勒離開房間後先回到自己的臥室,將本傑明的衣服放入送洗的袋子裏。這就需要十分鍾。過程也就是11:25-11:35,那麼,11:30監控裏的又是誰?

“所以,我才說那是假的。”

俊陽的眼神越發沉暗,他看著卓逸手下的那件包裹,跟著分析道:“按照正確的時間推算。米勒回到自己的房間到把衣服安置好,應該是11:35,然後,他很可能直接去了花窖。但是這個時間段的監控被人動了手腳。不,或許是案發之後凶手才把監控畫麵換掉。但是,米勒回房間,趕到花窖,被殺,這個時間完全對上了。他在11:35走出自己的住所,五分鍾到八分鍾內進入花窖。凶手或許一直等著他。米勒確切的死亡時間應該是11:40。”說完,俊陽銳利的眼神猛地瞧著卓逸,“如果我懷疑本傑明看到了凶手,你會覺得荒唐麼?”

見他如此認真,又小心翼翼。卓逸笑了,“不,但是你要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我。”

“那一槍。”俊陽說,“我以‘有人偷襲本傑明是事實’為前提假設。作為霍華德家族BOSS在自家後院被人偷襲,一,不是光彩的事;二,對方足夠要了他的命。他第一個反應應該叫人,而不是單打獨鬥。本傑明所謂的,察覺不到對方有殺意並不成立。換句話說,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半夜潛入家族領地,襲擊他,都是死罪一條。本傑明最合理的反應是叫人來亂槍打死那個偷襲者。但是本傑明沒有那麼做,甚至沒有在第一時間開槍。”

說著,他起了身,不由分說地拉著卓逸下床。他帶著卓逸走出房間,站在正對著草地的窗戶前,讓卓逸看著草地,“你看,草坪占地麵積很大,從本傑明被偷襲的位置計算,最近的掩體也在三十米開外。就以我的體能速度為標準分析,我需要至少四十秒的時間才能躲在掩體後麵。四十秒,足夠本傑明開十槍了。”

卓逸再度回憶本傑明的證詞。

“我能感覺到那個人不想殺我,他隻是想狠揍我一頓。作為一個男人,我很願意接受他的挑戰。但是你看到了,我跟對手的水平差距很大。在我惱火想要殺他的時候,他已經跑了。我隻開了一槍,卻沒打中他。”

這不合理!卓逸深深蹙眉。

俊陽不著痕跡地靠近卓逸,將他圈在雙臂之間。低下頭,靠近他的耳朵,低聲說:“我不信襲擊本傑明的人能快過我。更不信,那個人可以後退著疾奔。四十秒,本傑明有足夠的時間用手槍殺了他。但是他沒有,隻開了一槍。卓逸,我懷疑,當時本傑明開的那一槍,根本不是對著襲擊他的那個人。他看了凶手,卻看不清對方。他開了槍,殺與不殺不是關鍵,關鍵是那個時候他必須開槍。但是,他為什麼隻開了一槍?”

“因為那個人他認識。”卓逸肯定地說。

如果本傑明真的看到了凶手,凶手極有可能是在掩體後麵。假設是這樣,本傑明就不會隻開一槍,而是會連續開槍。但是本傑明隻開了一槍,這說明,他在開槍後看見了那個人的臉!

不管是他被襲擊的監控錄影,還是米勒出現在監控裏的古怪時間。本傑明都知道其中什麼是假,什麼是真。他不願意報警,卻不得不報警,因為自己就在案發現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稍有差池,本傑明做所的一切安排都會付之東流。他大大方方地讓俊陽走進莊園,恐怕已經不是表麵上這麼簡單。甚至包括他給自己一把槍,說了那些感人的話,這所有,極有可能是在擾亂自己的心態,思維、以及冷靜。

在某些方麵。比方說:急速的體能、躲閃的範圍、掩體的利用性,這些卓逸都不甚了解。所以,他對本傑明那番針對被襲擊的解釋隻是感到哪裏別扭,卻找不到關鍵處。如果不是俊陽發現了其中的蛛絲馬跡,自己會確定本傑明的嫌疑麼?盡管他一直不信任本傑明,卻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那個家夥在背後搞鬼。

他在慶幸俊陽終於回到身邊的同時,終於察覺到,自己已經被俊陽樓進了懷裏。

溫暖的,堅實的臂膀。卓逸下意識地緊緊閉上眼睛。心裏啊,真是什麼滋味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