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趙卿緊了緊眉頭,問道,“他又犯傻了?” “和親王那是恃寵惟驕,仗著太後為他撐腰,連皇上都敢欺負!” “連皇上都敢欺負?”趙卿簡直不可思議,自打來到這個世界上,她從沒怕過別人,唯獨被這個心思深重的弘曆給治得服服帖帖。連弘曆都敢欺負的人,那簡直是個折翼的天使,頭上怎麼都是要有一圈夢幻的光環的。但對於和珅所說的這等神人,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其與弘晝對上號的。 “和親王雖說是很荒唐,可怎麼敢欺負皇上?他是不要命了?” “和親王不務正經、荒唐無度慣了,皇上也懶得管了。可皇上不管,不代表皇上可以放縱他啊!”和珅說得忿忿不平,“你哭活人就算了,你吃祭品也沒人管,可你對皇上出言不遜,那不是自個兒找罪受嘛!”見趙卿三人沒有響應,和珅幹脆爆出今日的《紫禁城之聲》的頭條消息,“今兒個是八旗子弟選拔官學的殿試,皇上與和親王在乾清宮監考。這眼見快晌午了,這和親王估摸著皇上也餓了,見皇上沒動靜,便提議讓皇上先去用膳。
可皇上沒出聲兒,這和親王就嘴上沒把鎖了,說皇上您還怕我跟考生有勾結啊?” “哇,真是嘴上沒把鎖!”小鄒子還對趙卿小聲補了一句,“跟你一樣。” 趙卿用胳膊肘戳了小鄒子一下:“我至少不會說這麼敏感的話題,我至少還知道弘曆那小心髒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了。” 和珅還在為尚未講明的所謂的“弘晝欺負弘曆”事件而忿忿不平,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在拿皇上鬥嘴,直呼皇上名諱。 “那隨後皇上有沒有說什麼啊?”趙卿問道。 “皇上理都沒理,看上去就跟和親王沒開口說過話似的。”和珅還比劃著,“憋著呢!等考完了,去了後殿,皇上才怒了。跟和親王說,就你剛才那句話,朕就可以把你剁成肉醬!” 趙卿背心一涼,同樣是嘴上沒把鎖的人,趙卿似乎從弘晝那裏看到了自己不久的將來。弘曆潛伏得夠深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無為而治,一言斃命。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趙卿心裏七上八下,“伴君如伴虎啊……” “你也知道了?”和珅順便挖苦了一下趙卿,“那和親王估計也是被嚇著了,半響沒說話。皇上也給情麵,沒多說什麼,便讓和親王回去了。”和珅接著說,“我來,就是給你提兩個醒兒:一個,往後嘴上上把鎖,這和親王被訓你也看到了,皇上可不是好欺負、好惹的!” “知道了。”趙卿仍然心有餘悸。 “二個,這幾天皇上忙著了,又累又煩的。你可別再給皇上添亂,免得又出什麼岔子了,得多長個心眼!” “哦,”趙卿諂笑著拉著和珅的袖子,“還是和大人對本宮最好!” “切。”和珅袖子一抽,甩給趙某人一個白眼。 “皇上駕到!”吳書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德子兩步躥進大堂:“皇上來啦!皇上來了!” “聽見了!”趙卿瞪著眼睛吼道,又走來走去地問小鄒子,“怎麼辦?怎麼辦?他真的來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娘娘,上!” “你們兩個沒良心的!”趙卿喝道,“給我消失!” “是!”倆人拔腿準備開溜。 “回來!”趙卿氣得七竅生煙,“給我老老實實在屋裏站著,還指著你倆支招呢!” 說話間弘曆步步生風地進來了:“愛妃,給唱個曲兒!”說罷便坐到了禦座上。 “啊?”趙卿傻了眼,看了看身後那倆,三人大眼瞪小眼。看看弘曆,臉色明顯不太好,三人不敢抗旨,也不敢磨嘰,隻好扯了烏鴉嗓子開始嘶吼起來:“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 “好了,別唱了!”弘曆一聲喝令,不知道是拯救了他自己,還是拯救了麵前這仨。五音不全不算犯法,但在音律大師麵前鬼嚎狼哭外帶破音,那叫犯罪,那叫“有辱聖聽罪”。 弘曆又不理人了,這仨被晾在一邊麵麵相覷。
小鄒子將趙卿往禦座前捅,趙卿磨蹭著過去,皮笑肉不笑地輕聲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幹嘛獨個生悶氣?” “朕沒有生氣,”弘曆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給他人帶來了極大的影響,“不關愛妃的事。” “皇上的事便是臣妾的事,皇上不高興,臣妾心裏頭也不爽快。”趙卿此時表現得十分善解人意,“若是朝廷裏的事,臣妾不敢幹涉。但若皇上自個兒心裏不暢快,倒是可以跟臣妾說說,讓臣妾為皇上分擔一二也好。” 弘曆伸手拉過趙卿在自己身邊坐下:“也不是什麼政事,不提也罷!” “也好,皇上不想說,臣妾也不問了,隻要皇上高興就好。”趙卿伸手摸了摸弘曆濃密的英眉,“可別再皺著個眉頭了!” “愛妃真是善解人意,”弘曆抱住趙卿,用自己光亮的額頭抵住愛妃白皙的額頭,完全不用避嫌,“皇後和令妃也是知心人,然朕隻有看到了愛妃,心情才會舒暢。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隻要愛妃在朕身邊,朕便滿足了。”說著便站起身來,“好了,朕沒事了,這就回去了!”話還沒說完,人就在院子裏了。等這仨反應過來,院子裏已是空空如也了。 秋玲等人還跪在地上,這仨更搞不清楚狀況:“這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