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趙卿確實可以稱得上是穿越女主角裏混得最風生水起的了(木有之一)。皇帝寵著,太後罩著,皇後縱容著,妃嬪討好著,皇子們作為牌友更是樂此不疲地粘糊著。但是趙卿同誌從來都不是個時刻銘記著“收斂”兩個字是怎麼寫的人,在與皇子們牌技和戲劇表演的交流與磨合中,她們之間的關係日漸融洽,並且出人意料地融洽到了阿哥們直接無視了皇後此前的勸誡和警告,大有勢必要把儲秀宮門檻踏破的趨勢。 富察皇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看來要想辦成一件事,沒有三顧茅廬的精神和行動,是完全不可能達到的。 皇後過分高估了自己的人格魅力和辦事效率,盡管孝賢皇後是一位真實意義上的賢後,但她至少仍然比不上一千多年前那位更為賢德的仁君劉備。劉備三次前往隆中終於請得臥龍出山,而皇後三次光臨儲秀宮,卻絲毫沒有刹住皇家賭場奢靡的風氣。 富察皇後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看來想要辦成一件事,光有三顧茅廬的精神和行動,也是不可能完全達到的。
這次皇後又一次估計了某人的出場辦事能力,嘴角掛著一絲會心而欣慰的笑容,玉手一拍,對,就是他了! “皇上駕到!” “皇上吉祥!” “愛妃請起!”弘曆伸手扶起趙卿,徑自走到榻上坐下,“愛妃在幹什麼呢?” “我們在練字……”小鄒子搶著說道,趙卿衝他笑眯眯的。 小德子也趁機向弘曆推銷起來:“娘娘現在……” “朕沒問你們。”弘曆麵無表情地看著小德子。 語氣平淡卻暗含波瀾,氣氛明顯不對,這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以。三人深知,經常喜怒不形於色的弘曆是個情緒自控大師。以前麵對這仨的時候,弘曆從不吝嗇於展露親切的笑容與關懷,然而今天明顯是出了什麼岔子,所謂暴風雨前的寧靜也不過如此。 “愛妃習字為何沒去上書房?”弘曆依然麵無情緒地問道。 “皇上您是不是……皇後娘娘是不是都告訴您了?”趙卿低頭道,“都是臣妾不對,臣妾知道錯了!” “也並非全是娘娘的錯,皇上要罰就連奴才們一起罰吧!”小德子與小鄒子一頭跪了下來,腦袋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 弘曆就跟壓根沒看見似的,瞥著眼睛的餘光看著倆人磕頭。
“臣妾已經不去上書房了……”趙卿都有些懷疑弘曆是不是又在哪裏受刺激了,莫非是自己在上書房帶領皇子們聚眾賭博,觸怒了他?抑或是弘曆認為自己多番無視皇後的勸告,是一種不合規矩的失禮行為?趙卿頓感做賊心虛:“皇上……” “你二人出去。”語氣不鹹不淡、不溫不火。小鄒子和小德子畏畏縮縮地退出去前無不擔憂地望了趙卿一眼。 趙卿隻是惶恐不解地望著一臉深意地望著自己的弘曆,弘曆手一伸:“愛妃,過來!” 天不怕地不怕的趙卿此時卻不敢動,弘曆遂起身來到她身旁將她摟到懷裏:“這些日子朕太忙了,沒過來看愛妃,愛妃可有怨言?” 哪敢有怨言?對皇上有怨言就是把自己往奈何橋上趕,對一個脾氣難以捉摸的皇上有怨言,簡直就是把自己往十八層地獄裏推。為俊傑的趙卿很識時務地答道:“沒有……臣妾沒有……” 弘曆眉頭一皺:“那愛妃就是沒有想朕了?” 趙卿簡直想撞牆,一個尷尬的問題,竟讓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皇上以國事為重,臣妾再如何想念,又豈敢妨礙皇上辦公?” “所以愛妃就和這兩個奴才混在一起……”弘曆別有深意地看著趙卿,頓了一下,“在上書房聚眾賭博?” 趙卿的小心一抖:“皇上既然已經全知道了,要怎樣責罰臣妾,臣妾都自甘接受。此事全是臣妾的主意,不幹小德子和小鄒子的事……” “別說了,”弘曆轉過身去走到座榻上坐下,“朕再問你一件事,你隻要回答了,不管你怎樣回答,朕都當作是真的。” “什麼事?”趙卿對弘曆這番話頗感意外。
“朕問你,你這身邊的小鄒子和小德子是不是你的同鄉?” 趙卿不由得往後倒退了兩步,頭腦一片空白:“皇上……” “是不是?”弘曆的語言和表情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 趙卿一咬牙:“不是。” “朕再問你,小鄒子和小德子是不是自小進宮的?” “……”趙卿猶豫著,“皇上您問這個……” “朕隻要你回答是與不是。”弘曆平靜地說道,“為什麼不說話?” “皇上您想幹什麼?” “朕隻是想看看愛妃到底是不是相信朕。”弘曆認真地看著他,“朕相信你,愛妃是否也相信朕?” “不是,”趙卿一狠心,“請皇上不要責罰他們。” “朕最後問你,”弘曆沒有表態,繼續問道,“他倆……他倆到底,是不是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