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高興了？”弘曆將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每次坐在他那頎長有力的大腿上，她都有一種別樣的安全感，他摟著她的手臂像是秋千藤椅的靠背，安全實用、舒適寫意。 “皇上您是不是累了，最近朝中的事很忙吧？”她撫摩著他那俊朗威儀的臉，很享受地欣賞著這被她用黃瓜水保養過的傑出作品，不僅滿意著沒有留下任何的麻點或痘疤，還很陶醉於最新的對於美的探索發現。 “是啊，”弘曆很詩意地歎了口氣，“今年冬天很不尋常，但過了這個冬天，等春天一到，一切就好了。” “一會兒是大小金川叛變，一會兒是回疆戰亂，一會兒又是江浙河道有隱患，後宮裏還鬧出了亂子，皇上您一定很煩吧？” “當然啦，能不煩心嗎？”弘曆緊挨著她，“可是朕一看到愛妃你，就不煩了。” “皇上，”趙卿很失落，“臣妾沒有您想象中的那麼好，臣妾隻是……” “隻是怎麼了？”弘曆眼中的溫情讓她欲言又止，“這又是怎麼了？是不是皇額娘說了些什麼話，惹你不高興了？聚賭那件事……” “不是！不是老佛爺說什麼了。臣妾早已幫阿哥們戒賭了，如今成效顯著，阿哥們也十分理解配合。
”趙卿調整狀態，進入新的話題，“太後娘娘隻是說和中堂最近小便宜貪得多了些，有些人情緒了，在背地裏說話，怕對和中堂不好，要臣妾勸勸他。” “和珅？”弘曆笑了笑，“這個和珅，都做得萬人之上了還有皇額娘和愛妃替他操心，真是福氣不淺！他確實有些能耐，很多事朕還得靠著他去辦。但他這人有些阿諛奉承、溜須拍馬、貪財受賄的毛病，朕也是看得清楚的。隻要朕心裏是明白的，就不會由他鬧出多大的亂子，這會兒還不到時候，就由他含糊著吧！” “可是……”趙卿很苦惱，但也實在是說不出來，這娘倆，怎麼都一個思維模式啊？ “愛妃也不必太操心，和中堂自己也是有分寸的，”弘曆像是在哄小孩，“不過愛妃與和愛卿情同父女，若是實在放不下心，倒也是可以勸勸他的。” “情同父女……”趙卿很納悶，這些人怎麼都會將他們這兩個熟悉的陌生人的關係這樣定位，這樣的定位讓她很苦惱也很鬱悶，“情同父女……” “愛妃已經沒有家人在世了，有了和中堂，也算是個念想。”弘曆看著她，似乎是在安慰。
“家人……不在人世？”趙卿吃了一驚，“您……您怎麼知道？” “哦，去武昌的人已經回來了，”趙卿像是被高壓電擊了一下，弘曆卻慢悠悠、輕飄飄地說道，“他們已經查到愛妃家人的下落，隻是，隻是他們都已經不在了……”弘曆很奇怪她竟然沒有馬上流露出悲痛欲絕的神情，但他卻很自覺地將此理解為她不願再讓他們之間的那道隔閡漸漸加深了。 “他們真的這樣說？”沉吟了一會兒，趙卿很平靜地問道。 “嗯，”弘曆很肯定地回答，“饑荒太嚴重了，都沒有挺過來。是朕的過錯……” “不，是臣妾的過錯！都是臣妾的過錯！”趙卿跪到地上，“是臣妾騙了皇上，皇上又何必再騙臣妾呢？” 弘曆輕輕扶起她：“朕不想讓你太沉重，朕寧願你永遠都讓讓朕，也讓你自己活在這個美好的謊言之下。
” “那您就寧願自己承擔一切，而不讓臣妾自己來告訴您事實的真相嗎？” “朕不想聽，”弘曆認真地看著她，“站在朕眼前的就是真實的你，朕相信你。” “皇上，”趙卿一臉的不能理解，“您明明知道武昌根本就沒有臣妾的戶籍，武昌縣衙也肯定說不知道有臣妾這麼個人，您為什麼還要騙臣妾？您也想讓臣妾接下來再繼續騙您嗎？” “謝謝愛妃終於能對朕敞開心扉，”弘曆一臉的愜意，“朕真的很高興你能跟朕說實話。” “那我就成了來曆不明的黑戶了？”趙卿看著他，“我……” “誰說愛妃來曆不明？”弘曆嚴肅認真地問道，“你隻不過是因為逃難而離開武昌地界，後來又因家人過世而被取消了戶籍而已。武昌衙門新換了當事的班子，又遺失了以前的衙役檔案，當然就不知道以前有哪些個衙役、巡捕。
” 編，繼續編……聽著弘曆臉不紅心不跳、異常嫻熟地編著這天衣無縫的謊言，趙卿不能不為之動容。她久久地看著他，心中免不了感慨萬千、一陣唏噓。 “誰敢說愛妃來曆不明，朕饒不了他！”弘曆再次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還真以為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啊？朕說你來曆如何你就如何。以後不準再提你的來曆，也不準再提回武昌！” 弘曆命令得還是那麼霸道威嚴，讓人不敢也不能抗拒。但此時的趙卿沒有半點的反帝反封、反壓迫精神，卻是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把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腦門上。 弘曆也更加抱緊了她，聲音溫和得異常輕柔，像棉花糖一樣絲絲入扣地融入她腹中的苦水：“明天把和珅找來跟他談談，你這麼關心他，他一定會多少聽些話的。嗯？” “嗯。”這午後純粹的幸福時光讓她享受得快要睡著了，仿佛是在夢中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