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心不足四(1 / 2)

宮崎鳶很明確地回答:“今早學校專門派人通報過。因為醫院有限製,他們不能來看望你。不過,我會另外安排人照料你。現在你睡好,我讓醫生瞧瞧你。”

“等一下!”沈紫掙紮地想要坐起來,稍微有大點的動作渾身劇痛難耐,還是在宮崎鳶幫助下勉強半躺著。

她拽緊宮崎鳶的手臂,央告著,“求求你,讓我能跟家裏人見個麵,或者能親口跟他們報聲平安。隻要一次就可以,求求你。”

宮崎鳶回握住她的手,平靜地抹去她麵頰的淚,“不是我狠心,這麼安排自然是為了你好。你隻管安心養病。”

“我怎麼安心得了?二哥生死未卜,我又這個樣子,母親和叔叔肯定受不住的。”

“你可真糊塗!”宮崎鳶捏起她的下巴,直視道:“為了幫你二哥,明知道是狼窟還要硬闖,結果自己小命差點送了。有些人值得幫,有些人可真不值得。來之前,我已經聽說過了。你二哥根本就沒被人綁架,這會兒好得很呢,無非是為了訛錢還賭債。”

有那麼一瞬間,沈紫是完全沒有表情的。她張大嘴,似乎想反駁,卻無從辯起。看著傷痕累累的自己,她忽然笑起來,又仿佛是在嗚咽。她把腦袋埋進枕頭裏,努力蓋住抽泣的聲音。

宮崎鳶冷眼看著,經曆過這種萬箭穿心的背叛與痛苦,才會變得懂事。人的通透本就是在每一次傷害中得出的領悟。如今的宮崎鳶豈非也是這麼過來的?她並不會為此安慰沈紫,反而語氣更決絕:“不過是攤上個不爭氣的哥哥,這樣就傷透心了?若是需要泯滅人性,才能生存下去,又該怎麼辦?”

“我,我死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沈紫仍是蓋住臉。

宮崎鳶高高揚起臉,不屑地冷哼:“圍著人叫的狗,跟老是嘟囔不怕死,或者不假思索隨時把死掛嘴邊的人一樣,永遠是虛張聲勢,對自己下不了狠的人。這樣的話,往後你在回答以前最好仔細想想,你玩得起一條命嗎?今天的眼淚若是不能幫你總結出大道理,以後少哭,白費氣力。”

沈紫慢慢止住哭聲,抬眼望向這個帶點神秘的女人。

在她眼中,你窺探不出一絲一毫能暴露她真實情感的神色,她恰如一塊絹布,任你花鳥魚蟲,工筆國畫,她永遠隻充當背後的布景。即便沒了畫師,她還能以其它形式存在,總有本領成為不可或缺的。

沈紫不由感念:“在你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可以讓你變成今天的宮崎鳶?”

“等你病好了,我告訴你。”宮崎鳶打趣的承諾。

起身前,她將一把鑰匙擱在沈紫床頭,“這是從你身上搜到的,都生鏽了,要不要打磨一下?”

沈紫看了一眼,忽然問:“是伊藤讓你轉交的吧?”

對方微征的表情裏,似乎應證了她的話。

布教所那天,伊藤清司奪走的不僅是初吻,還有她作為少女曾經有過的,一切關於男女情事的幻想。她如何也忘不掉,伊藤戲謔之後的行為。

在他指示下,一直暗中尾隨的日本警衛突然衝出來,將她左右手反綁住。而伊藤清司借著絕對的優勢,對她由上至下全身搜索,鑰匙便是那時被他拿去的。如今他讓人還回來,隻怕已經鑒定過鑰匙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