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日蒸烤著草原,帶走昨夜雨霧的濕潤,也帶走了一份活力。柵欄裏的牲口們一副蔫蔫的樣子,或走或趴或側躺的縮在稍有陰涼的角落,耷拉著眼皮,由著蒼蠅蚊蟲繞著腦袋嗡嗡轉。不光它們,到了這個點連人也會感到疲乏,昏昏欲睡。除了兩個人。
開著天窗的氈帳內裏通亮,正好照見沈紫與鷹司信平的纏綿景象。往常沈紫絕對不敢放肆的同個男人躺在床上,不成體統的互相摟抱;還沒聊上幾句,便不自覺地想著接吻。親著親著,說話的次數越擠越少。他們變得忽然不愛講話,仿佛那是全天下最累人最愚蠢的活兒。好幾次沈紫想起身,都被鷹司信平纏住。他簡直像個受盡磨難卻未曾求得真經的苦行僧,一怒之下投身魔道,恣意的七情六欲一番。他的貪戀不再局限於嘴,開始想要的更多、更緊迫、更熱切。
男女間一旦有了肌膚之親,便讓什麼矜持什麼綱常隨著頻增的親密,一點點作出更改,最終將懸在心尖的道德皮尺不複如初。沈紫承認這些都是壞東西,攪得她總也靜不下心,一次比一次沉湎。甚至在每次的半推半就當中,她的欲望也水漲船高。比如再多吻幾次,再躺在他懷裏,再讓他探入衣內的手掌更放肆一些。她為這樣的轉變感到羞恥,泄憤似地咬了他一口,結果對方全然不講君子風度,也朝她脖子咬了下。她驚叫,回咬他的臉。他瞪起眼珠子,立馬去咬她的唇、下巴、頸子,最後還故意捏了一把胸。沈紫作勢要打,反被他強勢摟住,借機在她脖間吸出一團紅暈。
沈紫自然看不見,隻覺得他的眼神不懷好意,笑得也太輕狂了。驀地坐起身,摸摸脖子,“你幹嘛呢!怪疼的!”
鷹司信平調侃:“等你成了我的人,那才疼呢。”
“臭流氓!”沈紫板起臉,再不肯陪他躺著。可罵歸罵,畢竟對這種事尚處於懵懂階段。因為無知,反而湧起好奇心。她又坐回去,悄聲問:“問你個正經的。為什麼、為什麼那個什麼的,會疼呢?真疼嗎?刀割一樣?我以前總聽母親說,新婚之夜女子都會落紅,不落紅就不貞潔了。該不會跟生孩子似的,血流成河吧?”
“你見過生孩子?”
“見過母豬下崽。娘說女人生產也是那樣。”
她的見解逗得鷹司信平捧腹大笑,他忽然勾住她的肩膀,眨巴著眼說:“要不,我們證實一下?”說完,故意用指頭蹭她裏層的衣裳。即便隻是隔著衣物摩擦,她胸前漸漸凸起的物體還是給了他最直接的反應。
“舒服嗎?”他的話猶如靡靡之音,一直在鞭策沈紫的理智。
她極力壓抑卻早已泛濫的激蕩,令她明白身體的變化從來不由心控製,那是最原始也最直接對於愛欲的回應。她捂實胸口,尷尬地背過身,“你、你要再耍流氓,往後我都不理你了!”
鷹司信平哀怨地望向天窗,長歎一聲:“悔しい……”牢騷完,嘴裏如念經般開始數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