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江邊他忽然貓著腰,一臉神秘地對她說:“趕緊回去!”不明就裏的沈紫也不多問,跟著他偷偷摸摸地繞回道觀。
兩人躲在一處略微坍塌的牆根下,靜靜聽著內裏的動靜。沒隔多久,裏麵傳來男女竊竊私語的聲音。聽得出是許崇君在跟人說著什麼。沈紫悄悄戳毓啟的胳膊,努著嘴暗示要不要進去。毓啟做個噤指的手勢,又貼著院牆細聽了一會兒,霍地起身將沈紫一拽,索性推倒了搖搖欲墜的圍牆,重新由正門衝進去。
恰巧許崇君從側殿慌慌張張地跑出來,跟前來質問的毓啟撞個滿懷。“你們——”他瞪著眼,有意攔在門口,卻被毓啟鑽了空子。
毓啟飛忙閃入暗室,有個女人還沒來得及躲進床後的夾層,被他一把提溜出來。“原來是你們在這裏裝神弄鬼!”毓啟橫著眼打量女人和許崇君。瞧女子麵容姣好,梳著婦人慣用的發髻,年紀又較許崇君略長,不由數落:“本來這荒郊野外的,我不該多事。可你們背地裏也夠坑人的。想幽會光挑僻靜,不會挑個情調好的?”
女人羞得麵紅耳赤,側過身並不理論。倒是旁邊的許崇君挺身而出,駁斥道:“你冤枉我可以,別編排上她!”
“冤枉?冤枉你們別藏著掖著啊!”
“你——你信口雌黃!”許崇君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仿若憋足氣的青蛙。兩隻穿著黑皮鞋的腳在藏青色的長褂底下竄來竄去,積蓄著能量和膽識,想用拳頭爭出道理。一直靜默的女子拽拽他的手肘,“小叔,咱們犯不著動氣。”
“可他們汙蔑你!”
“憑一張嘴能把人說死,那也是本事。”女子挑著眼眉,冷哼了聲:“既然你們喜歡,這地方就讓給你們。”說完便暗暗使眼色,讓許崇君跟在後麵。毓啟瞧見其中的玄機,張開雙臂攔住女子,沒臉沒皮地痞笑:“別忙著走啊!”
“你想幹嘛!”許崇君又想強出頭被女子按住。她沒好氣地看著攔路人,“我倒要聽聽,憑什麼走不得?”
“因為我想變個戲法給你看。”
“沒興趣!”說話間她水滴形的耳墜也隨著節奏微微晃動,讓不悅的語氣一瞬間變得嬌弱,令人垂憐。許崇君有一度癡了似的,隻盯著她落在地上的倒影發怔。這點細節被沈紫看在眼裏,她忽然拉住毓啟,“人家要走,你還耍什麼橫?找東西要緊。”
她的解圍並不頂用,至少毓啟非但不搭理,還更過分地調戲對方:“你若是不肯跟我去,那我就跟你走。”
女人白了一眼,扭頭往前衝。哪知毓啟果真扯住人袖子,趁著對方重心不穩險些摔跤,他猛地拉回身邊,嬉皮笑臉地望著驚魂未定的她邀功道:“都說了,我是跟定你了。”
“流氓!”女人邊罵邊要掙脫,粉臉都漲得通紅。
許崇君氣得說不出話,隻在原地跳腳。他又擼起袖管想打人,可眼神與毓啟淩厲的目光一對視立刻露了怯。實在看不過眼的沈紫趕忙上前幫忙,啐道:“毓啟!你還要點臉嗎?趕緊放了她!”
毓啟瞪她:“關你什麼事!還不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