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翡翠底板(1 / 3)

真累啊。

藝純擦了把汗,倚在墓碑邊直喘氣,他在學校作威作福慣了,別說是幹粗活,出去買包煙都有人代勞,現在栽到這個鬼地方做苦力,一座墳還沒挖開,他就累得哭爹喊娘了。

要是光做苦力,那藝純也認了,但旁邊還有個包工頭,連恐嚇帶嘲諷,簡直要人命。

“死丫頭,你要是再不動,小心我一棍子掄過去,讓你聽聽嘎巴交響樂。”

藝純懶洋洋地抬起頭瞟了金佛爺一眼,不禁驚呼了聲:“靠。”

這包工頭還真是功績斐然,一會兒功夫撬開六七個棺材,鉚釘楔得再死他也能拿把巴掌大的撬棍給弄開,這不是地下工作者,難道是撬棺材小能手嗎?

藝純搖搖頭,在心裏默數了遍自己知道的幾個看守所,想著看在他還不算窮凶極惡的份上,給他找個條件好一點的地兒呆。

“老大,你信不信我能用手把楔子擰出來?”

聽到這話,金佛爺不耐煩地停下手裏的活兒,扭頭指藝純鼻子道:“我可告訴你,咱們剩下的糧食不多,你要是再他媽扯淡,看我不把你剁了穿串兒吃。”

藝純沒聽出他是不是認了真,又火上澆油道:“那你把開瓶器借我用用唄?”

金佛爺低頭看看手裏的撬杠,恨不得衝上去把這小子腦殼敲碎,但轉念一想,留著他的命也是留著備用口糧,多條後路也好。

於是金佛爺壓著火走到藝純跟前,舉起電筒照向那土坑裏的棺材,這座墳比其他幾個要深,而且還不止深一倍兩倍,也難怪藝純費了半天勁,才隻挖開這一個。

算這小子還不太娘。

金佛爺多少原諒了他幾分,但看著看著,他臉色一點點嚴肅起來,不禁倒吸口涼氣:“奇怪,這裏麵裝著什麼東西。”

“有什麼不對的,我見過的棺材全這樣。”

“你他娘的見過個毛球!往後站站,我來撬,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找著那香。”

說著金佛爺掀開衣服下擺,將腰上別的一把槍遞給藝純,屈膝跳到那棺材蓋上:“但要是運氣不好,裏頭蹦出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你朝我腦袋開一槍,然後帶著包趕緊跑。”

雖然知道金佛爺肯這麼幹大半是為了他自己,但藝純心裏還是有點感動,假如他是個姑娘,說不定現在都獻身出去了。

當然金佛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健康的東西,腳一踏上棺材蓋,他神經緊張得要命,哪有時間琢磨藝純那些個小九九。

“不對。”金佛爺自言自語著,四下打量了一番周圍的土質,再看那棺材蓋上雕的東西,像無數蛞蝓糾纏在一起,最終彙成一條根脈。他俯下身來摸了摸棺蓋邊緣,眉頭又擰了起來:“鐵?”

一般棺材的質地該是木料,可眼前這龐然大物,居然通體用鐵雕成?

金佛爺疑心更大,再去看那本該上楔子的地方,全是空的:“看來這墓真的有人挖開過了……丫頭,去看墓碑。”

藝純點點頭,帶著手電走到那塊墓碑前,沒過幾分鍾又回來跟金佛爺說:“風化成平的了,一個字也看不清,這墓年月應該不小。”

沒辦法了,金佛爺狠狠心,將撬杠楔進棺材蓋,小心翼翼掀開一條縫。

聞不到開棺後常有的瘴氣,隨著陳年落灰飄出棺材的,是股清冽的香味。

不會記錯,是在那狻猊爐裏聞過的香,有戲。

金佛爺手心有點冒汗,端起電筒湊到那條縫前,矮下身子向裏瞅去,把目之所及的地方溜了個遍,他難以置信地開口罵道:“****,空的?”

但香味都飄出來了,要說什麼也沒有,金佛爺不可能認命,於是他手上用力,順著那縫把蓋子往起掀:“丫頭,過來搭把手,真他奶奶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