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被小桃觸動了,不由分說地拍著她的肩膀豪情道:“放心吧,日後我要不在了,之前一直給你安排份好親事,”想著摸摸下巴,“唉真羨慕那家人家,得到我們小桃該是多麼幸運。”
小桃畢竟還是個年輕姑娘,被這樣說著頓時羞紅了臉,“小姐你說什麼!奴婢才不嫁人呢。”捏著衣角羞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莫非已經有了?”
“小姐莫要再取笑奴婢了,”小桃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驚道:“小姐方才說什麼不在了?”
“這個……人都有不在的一天嘛,咳咳咳……”錦瑟自知說漏嘴了捂著嘴巴咳嗽激得小桃趕緊去拿水這話題才轉移了過去,嗯穿越這事情確實不像癡傻,並不是人人都能夠相信的事情。
據說十月有兩個大吉的日子,一個是已經過去的十三日,也就是原定錦瑟大婚的日子,一個是二十八日,也就是今天。
今日的斷腸山莊看起來格外地喜慶,與平日裏的那個肅殺的門庭看起來嚴重不同,或者說——天壤之別。
連平時被一臉殺氣的殺手此刻都穿上了大紅色的衣袍,總能看見某個臉抽的殺手走在莊內然後碰上一群笑得肚子疼的丫鬟。
“這個不要掛,今日是小姐大喜的日子,額飾用鳳凰結。”
“哎你,胭脂不要抹得太厚了,小姐皮膚本來就好,胭脂隻是用來稍微稱點膚色罷了。”
今天最忙的人變成了小桃,在錦瑟裝傻笑嗬嗬地抱著某個枕頭任由丫鬟們化妝的時候,她嚴格遵守昨夜小姐叮囑過的事情——妝越淡越好,越輕鬆越好,否則到時候要怎麼跑啊。
所以現在變成了這幅模樣。當錦瑟的妝容準備完畢站在眾人麵前時,所有人都張成了O型嘴,這個傻子新娘竟是直接讓他們聯想去了宮中的仙人,這幾日逐漸紅潤的臉色更是襯得整個人氣質非凡,隻是……請自動忽視那雙暴露癡傻的眼睛。
“這新娘妝是不是太淡了?”當中有一個突然提出了意見。
有人提了,馬上便有人附和,“是啊,從沒見過哪個新娘化這麼淡的妝,我們是不是也要隨俗一番?”說罷幾乎便要挽起袖子做大幹一筆的動作。
錦瑟轉過臉去,馬上向小桃使了個眼色,這個朝代的新娘妝她昨晚便聽小桃描述過,什麼腮紅五遍,胭脂十種,唇紅若鮮血。摔,這樣下來那還是自己的臉麼,是不是該稱之為麵具了。
“小姐現在不是很喑世事,那麼重的妝容萬一她不舒服隨手一抹便花了倒是更加不好看了。”小桃立馬會意,說得在情在理,連忙把那些個閑丫頭都趕了出去。
不消片刻,一個大紅色的喜帕便蓋了下來,錦瑟幹脆閉目養神,早上很早便被拖了起來,晚上還有大事要幹,趁著現在得好好休息休息。
朦朧中有一雙有力的手將自己的手埋在手心裏,宛如烙鐵的溫度燒得她有些發燙,耳旁傳來熟悉的聲音,“錦瑟,如果不想出嫁,趁著現在逃吧。”
這是沐清風的聲音!錦瑟咻地睜開眼睛,現在這關口來說這種話是要將自己的生死棄之不顧了?
連忙發揮著癡傻兒特有的屬性,錦瑟繼續裝睡,拉也拉不動,拉動了被驚醒之後又跟沐清風是閻王般趕緊跳離他百步之外。
“大堂主,該帶小姐啟程了。”直到門外傳來小桃弱弱的聲音,錦瑟才鬆了一口大氣,得救了。
沐清風終是歎了口氣,在他眼裏,錦瑟總有一天能脫離癡傻恢複正常的,隻是現在仍然這幅樣子,昨晚一夜未眠的他伴隨著深深的憂慮拉著她跨出門檻,她以後真的能過得好麼?真的已經別無選擇了麼?
小小的手傳來反握的力道,沐清風抬頭看了看清朗適宜的暖陽,希望往後的某一天錦瑟突然從睡夢中蘇醒過來,不要對自己在癡傻當中做的這個決定後悔才好。
“出發。”隨著沐清風略帶些不正常的聲音,送親隊伍啟動了,由於離鄭府還是有段距離的,擔當送親大使的責任便落在了沐清風這個名義上的大哥身上。
錦瑟坐在轎子裏長長地吐了口氣,把小桃藏在自己袖子裏的包子拿出來三下兩下便啃光,尼瑪古代人結婚真是個折磨人的事,餓死人不說,這大熱天地穿得這麼厚還蒙著個喜帕一天一夜不通風,這新娘早晚要被弄出毛病來,將頭上的帕子大力一掀,嗯反正轎子裏沒人看到,暫時拿來當扇子是不錯的。
吱呀吱呀,錦瑟跟著轎子發出的聲音節奏在轎中腦袋被抬地一晃一晃地,就在要把她晃成深度睡眠的時候,前麵突然傳來一聲大力的嗬斥。
“站住!”短短兩個字卻把高高在上的姿態盡顯,放佛看不見人家正在辦終身大事似的。
錦瑟打了個哈欠坐直身子,是個正常人也不會攔親啊,她真想掀開轎簾看看,莫不是哪個跟自己一樣的癡傻兒?